“咋能说是捡的呢?”陆承宗斗性未消,转头叫道:“没有我,苏尘,晏大哥,马老板,还有那谁!”
“谁啊?”敖炎芝紧盯。
陆承宗不理她,接道:“没有我们拼尽全力,你咋能出来?怎能说是捡的?”
“我说的又不是这意思。”英阳涨红了脸,高声道:“你们没来之前,我都差点儿死个十回八回了,我说捡的,是这意思!”
“不管捡的也好,拼的也罢。”苏尘正色道:“反正这命来之不易,你要珍惜。在我们之前救你性命的,除了拳谱,还得靠沈姑娘赠你的符牌啊!”
“是!”英阳又捏住布袋,叹道:“没这清心符牌,我也活不到现在。所以除了你们,我还要重谢沈姑娘的活命之恩!”
“我们你就不用谢了。”敖炎芝笑道:“你要谢,还是谢沈姑娘去吧!她当日是怕你受不住千山派的严刑,没想到此举还真救你一命!”
“对对!”英阳点头道:“回头得好好谢她!”
英阳虽然醒转,但身体仍异常虚弱。加上陆承宗在赤金仙山上也是天君摇动、损伤心神,所以四人只要逢着村镇屋舍,便打尖投宿。
英阳大吃几天后,饮食终于恢复正常。饶是如此,一顿也要吃上几斤熟肉几斤大饼。陆承宗笑他正长身体,让他使劲大吃云云。
这日苏尘叫来敖炎芝,将灭海要义的口诀传给了她。
说起来,苏尘这灭海仙法的师承一半来自海大刚、一半来自无生法像,并没有金刚法寺法脉传承。
赤焰山中见敖炎芝进展神速,苏尘一方面是爱材心切,欲成全她,一方面也念其力救英阳,遂以此谢恩。
苏尘自己才修至第一层,灭海云天掌,后面的灭海如意针和灭海琉璃斩还根本摸不着门道。所以只能先告之口诀,剩下就由她自己领悟了。
学道修道:三分师父点拨、三分勤修苦练、三分积累功德、一分天缘注定。
传说龙族前世皆为修道之人,想来敖炎芝超过苏尘,应是指日可待。
至于再之上的天地轮,天下只有苏尘一人修得,讲出来也没用。
苏、陆、英、敖四人悠哉游哉,乘着镶嵌符箓的仙驾一路东行,这日进入冷州北门内。
当日苏尘与陆承宗初识不久,因文福师叔责罚,赌气出走去天梯山寻矿时,便先来到冷州北门。
此番重游故地,自是感慨良多。
这半年多来,苏尘不但修为上突飞猛进,一举突破到灭海仙法,更难得的是见识到几场惊天奇变。
不管眼界上还是见闻上,都非当初那个青涩少年可比。
路上陆承宗便介绍起冷州北门美食,直把英阳馋得口水横流、不能自已,连番催促快赶到他们当日那家酒楼。
未进城门苏尘便戴起斗笠,将帽沿压得极低。冷州北门离十方山和天机镇都不算远,万一有两派弟子前来办事,看见总是不妙。
依苏尘的意思找间饭铺随便吃些就行,可英阳听了陆承宗推荐,哪还顾得上隐形遁迹,非吵着要去。
苏尘没办法,英阳开口,还能不依?
“顺安楼!”
英阳早已蹲在车首,指着前方匾额叫道:“是这家么?”
“应该是吧!”陆承宗问道:“苏尘?”
“对!就这家。”
“哈哈!”
英阳不待大车停稳,蹿身跃下,刚要跑进,又回叫道:“快啊!快来给我点菜,把你说的那些好吃的都点上!”
“好好好!”陆承宗笑道:“你急啥啊?”
苏尘将仙驾停好,与敖炎芝踏上二楼,离着老远便听陆承宗喝道:“先烤一只黄羊!再来二十斤卤肉、二十个肉夹子、一锅黄焖羊肉、一盘羊脖子、一盘羊杂、四碗浆水面。”
“够了吧?”苏尘止道:“别要多了!”
“多什么?”英阳一边抹着口水,一边叫道:“还有什么?都上来!”
“对!还有肘子面先来四碗!”
陆承宗顺着英阳心意又胡点一气,直把英阳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称许,口中不住叫道:“快啊!做得快么?哪些是现成的、先搬上来!”
见英阳这饿鬼样子,苏尘轻轻摇头,按说这一路上足吃足喝、不该再馋啊!
“对了苏尘,喝不喝酒?”陆承宗问道。
“喝啊!”不待苏尘回应,英阳便叫道:“不喝酒,吃肉有啥意思?先来十斤好酒!”
“你不能喝。”苏尘阻道。
“谁说不能喝?”英阳急道:“我这伤早好了!”
走过这几日,英阳烧灼烫伤已是痊愈,至于脏腑那冷热相激的内伤,却与饮酒无干。
“那、行。你想喝就喝吧!”苏尘道:“我不喝。”
“你不喝怎么行?”英阳挑眉道:“我这第一次喝酒,你若不作陪岂不无趣?”
“酒戒!”
苏尘本来就一为戒、二无瘾、三不擅饮。
“屁!”
英阳不屑道:“你给我讲过、五戒之首就是杀戒,你打死几个人了都?”
“那……那都是没办法。”苏尘喃喃道:“呃,戒有开遮持破,我那、那算是开戒。”
“到我这儿你就有办法了?”英阳不依道:“到我这儿就不能开戒了?我与旁人有何不同?就因为咱交情深,反倒差人一等了?”
“这、你……”苏尘无语。
陆承宗腹中暗笑,悄悄向英阳挑起拇指。再转脸忽道:“哎!对了,敖姑娘你吃什么?”
“现在才想到我?”敖炎芝黑着脸不满道。
“谁说的?我一直想呢!”陆承宗转头吩咐道:“哎,伙计!先来壶冰糖圆枣茯茶。”
“我才不要!”敖炎芝冷冷道。一方面是因赌气,另一方面也不吃这些世俗饮食,顶多吃些瓜果。
“别急啊!包你爱吃。”陆承宗又向伙计道:“听我的,上!再来四碗山药米拌汤。最后嘿嘿……那软儿梨给我来上一盆,不!两盆!”
“得咧!”
店伙心道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不敢等他同桌反悔,立时溜掉。
不一时酒肉饭食流水般铺上,英阳连声欢叫、如癫似疯,左抓右把一通狂吃,恨不能生出两张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