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记得,那我就再告诉你,就算是你现在想要收手,后悔了,不想干了,恐怕也没有后悔药了,那天你见到的那两个人伸出手,分分钟就能够把你解决,而且还是我们想要的那种效果。”印阿玲缓缓的笑着,嘴角带着森冷的意味,仿佛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魔,正要收割着性命。
朱福贵的心理一骇,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如花年纪的少女,她的笑容那么明媚,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残忍。
“我也就是说说……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朱富贵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比哭还难看,可是他却不得不坚持。
四周的清静随着脑袋里嗡嗡的声音,而渐渐的向后退去,朱福贵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自己的胳膊忽然剧烈的晃动,在回过神时,眼前出现的已经是自己家婆娘的脸。
“怎么了?”朱富贵哑然,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还怎么了,我问你话呢,到底怎么了?你这份魂不守舍的模样。”他的婆娘显然很不高兴,自己家的汉子回来也有一会儿了,可是总是这副样子,自己不管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让人看着真难受。
朱福贵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昏黄的屋子里,那张破败的床上乱七八糟的,放着一堆堆的衣服。
视线在划过,落到了房间对面一张不大的小床,对于一个薄薄的帘布挡住,后面也就没了灯光,把那张床上躺着呢,是自己正在就读高中的姑娘。
想到他这个心头肉,朱富贵的脸上就划过了一丝灰败。
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听老人说再多的钱没有一个好身体本来的重要,那个时候他年纪轻,对于这些话没有那么多的体味。
可是,转眼之间便是天翻地覆,四个多月以前,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对劲,时长得浑浑噩噩,有时头疼,到了后来更是有些恶心,所以他就去了市医院做了个检查。
检查的结果,让他觉得天都塌了——脑瘤!
至于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待会给他的建议是先做手术,把它取出来之后再进行切片。
没有问,朱福贵也知道这种开颅手术费用是极其昂贵的,穷其他的半生,都不能够这样天价的手术费。
更让他雪上加霜的是,自己的女儿才上高中,虽然说是才学兼备,但是,面对高中的紧张生活,还是有很多的功课,跟着有些勉强。
这就不得不去补课,这样一科那一科,零零乱乱加起来,一个月的花销也着实不小。
而自己对于生病,就让本来有些紧张的经济,更加的拮据了。
那个时候朱福贵,一想起这些问题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真的不如死了算了,一死就解脱了。
那就在自己心灰意冷,万般无奈的时候,他遇到了印阿玲,也就是在半个多月之前,那个少女突然找到了自己,问他需不需要钱?
需要!怎么不需要?自己眼前的这种情况,最需要的就是钱,有钱,他就可以继续让女儿好好的学习,无忧无虑的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有钱他就可以为自己的身体好好打算。
但是,印阿玲当时给他的价格只是五十万,这个价格确实是不高,可照给自己的手术费用还是差了一些。
但是朱福贵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错过去了就不会再有了,所以当印阿玲问他,敢不敢用他的命换这五十万的时候,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
自己这个病本来希望就不大,找死跟我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正好他可以减少了病痛的折磨,还能给女儿的未来换来了一个无忧,这样即使他死了,也是值得的。
可是,当时的决定在这几天的消耗中竟然有些动摇了。
只不过此时,朱福贵看到那垂下的棉布时,心里又变得无比的坚定。
“没什么,她只是叫我过去,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而已。”朱富贵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无比的沧桑。
“那个小姑娘没看出来你的心思吧?”朱家的婆娘紧张的盯着朱福贵,生怕他哪里做的不好,被印阿玲发现了破绽。
朱福贵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个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他家的婆娘拍了拍胸脯,随即又叹了口气,语气里染上了些许的哀伤,“有的时候我想想啊,就觉得心痛,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两头为难,因为你们两个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
她说着说着,眼里附上了水汽,那张黝黑的脸上也带上了信息的难过。
朱福贵一看,心里顿时生出了许多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家婆娘的手背,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着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呀,你怎么不想想,这五十万换来了我少遭多少罪呀。”
“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能这么想来安慰我自己了。”朱家的婆娘抽噎着,有些悲痛欲绝的样子。
朱福贵拍着她的手,心里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犹豫了片刻,才低声的开口道,“就是有一件事,我现在比较担心,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违法。”
“违法?违什么法?”朱家的婆娘瞬间抬起头,眼里带着嚣张的意味,“你这是在用命换钱,怎么可能违法了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们干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点,那是在人家的公司给人找晦气,说白了,就是拿我的命在给人添堵,整不好就要给人添上官司的,这样做真的不违法吗?”回来在这一路上,朱富贵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要添堵也是他们去给钱的,你只不过是他们找的人而已,充其量你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他们才是主犯,不是吗?”到了这会儿,朱家的那个婆娘脑袋反而更加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