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当然会受到你的牵连呢,这还用问吗?”玖月挑了挑眉头,笑容忽然放大,她直视着印阿玲的双眼,“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你自然知道这些年爸爸和你母亲之间的感情多少次的冲突,都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些不省心的儿女。”
当然,玖月这话里的不是心的儿女,指的就是任性妄为的印阿玲。
印阿玲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浓黑的颜色,如同眼底的神色,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笑容满面的玖月,“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我罢了,是,这些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省心的女儿。”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起下巴,眼底冷凝一片,带着一丝嚣张之意,“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终究还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你是她的女儿,你就应该记得,我们之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可你现在做的那些勾当是想干什么?置我于死地吗?”一说到这个问题,玖月的火气就忍不住上升。
“置你于死地?”印阿玲忽然笑了,言语之间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玖月,眼眉忽然一挑,“你这句话从开门到现在就一直挂在嘴边上,倒是让我有些不明白了,我做什么了?你有证据吗?”
印阿玲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眸忽然一转,看向了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慕云开,笑容的深意更浓了,“要知道,咱们这里可是坐着一位法律系的高材生呢,我没有文化可以,但是当着明白人的面你就不要胡说八道了。”
玖月的眼睛微微一眯,凌厉的光芒从眼底划过,“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和周毅闫绍宽他们合谋着什么,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连慕云开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消息都知道,你敢说你和他们没有联系过吗?”
“联系过又能怎么样?印玖月,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些没有用的,充其量在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你只是跟我有着一丝血缘关系的姐姐而已,剩下的就什么都不是了。”显然,印阿玲在这个问题上,不想多说。
不等玖月说什么,她唇角的弧度微微一愣,看向了一边,“至于父亲的话,我已经收到了,回不回去我自己会掂量的,既然今天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那么请回吧。”
这明显是逐客之意了,可是偏偏,此时明显已经占了下风的玖月和慕云开,谁都没有动。
房间里,因为印阿玲的话音落下,顿时陷入了沉寂,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盯着的视线没有离开。
在这片沉默中,玖月缓缓的抱起了胳膊,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
“现在赶我啊,有点太早了,我开始就说过,于公我是来转达父亲的话,可是有些私下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有话快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显然,印阿玲已经开始在焦躁了。
玖月缓缓的勾起了唇角,可是这抹笑容当中却没有多少笑意,她的眼神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印阿玲,将她的焦躁收进眼底。
直到印阿玲被这样的视线盯的有些眼神开始闪躲的时候,玖月才缓缓开口,“阿玲,你还记不记得小芬的那条手帕?”
玖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微微晃动,眼底带上了一些朦胧之色,她像是陷入了回忆,眼神开始变得悠远而又茫然,但是话音落下之后,印阿玲脸上忽然变了的神色,也被她精准的收进了眼底。
“你,你想要干什么?这么多年的事情过去了。”印阿玲在开口时,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势在必得,这倒让慕云开有些惊讶。
“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虽然过去多少年了,但是这件事情的教训你也要记清楚。”玖月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蓦然深邃,带上了一种异样的光芒,“那个年代虽然不比现在,但是,有些东西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印阿玲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眼神四处飘忽,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的揉搓着,明显一副紧张的神色,可是偏偏那张嘴里却固执的说着,“你不要在这里,虚,虚张声势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也好假不知道也好,多少年的事情在今天,在你的手里即将上演,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印阿玲,这个世界上侥幸只有一次,不可能重蹈覆辙,还有第二次,你可以玩火,甚至自焚都跟我没有关系。”玖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带上了麻木的冰冷,那么无情的看着眼前的印阿玲,这个已经无可救药的妹妹。
多少年前,她因为年纪小,可以对印阿玲所做的那些罪责,概念有些模糊,但不代表多少年之后,她会重蹈别人的覆辙,是由这个妹妹来陷害她。
“而我——”玖月说到这里,微微扬了一下下巴,眼底是肆意飞扬的神色,带着不可一世的孤傲,深深的刺痛了对面的印阿玲。
在这一片碍眼的神情当中,印阿玲就听见玖月继续说道,“而我,也绝对不是当年的小芬,偷鸡不成反舍把米,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懂,而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像当年,现在的你可以完全承受法律的责任,你要想想如此,不管一切后果的去做了之后,你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印阿玲像是忽然疯癫了一般,倏然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带着血红的眼眶,森森的盯着玖月,“不用,你在这里危言耸听,不管我做什么,也不用你操心,也不用拿那些话来吓唬我,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你说的我都不知道,你也不要指望从我的嘴里套出什么来了,死了这份心吧,这里实在是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走吧!”说完这句话,她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指着门口,明显的一副逐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