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虽然没有动静,可是包间外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所以玖月和郑允浩更不可能听到张硕电话里的声音了,自然也不知道张硕现在向他们投过来的这个这个视线,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眼看着两个人一头雾水,张顺也不打算,现在就问个明白。
“还有,你们要小心那个楚南山。”周倩说到这里,向后一仰,将身子狠狠的摔在床上,彻底的放松身心,唇角却勾勒出了一个不屑的笑意,“话说也真是奇怪,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楚安,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继承他父亲的唠叨,反而更像他的母亲一样。”
一样的有头无脑,只不过这句话不用周倩说,张硕自己也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楚南山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的老道之处,还远远不是你这一面能够看得出来的。”张硕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低垂,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神色,只剩下那无波的语气。
没人知道,他眼底此时流动的光芒是怎样的耀眼而又愤恨?
在别人看来,他的这个举动有些疯狂,竟然不惜勾搭楚安身边的人,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再嫁给楚安。
可是如果真的知道,张硕和楚家的恩怨情仇之后,却又觉得不那么小题大怪了。
电话里周倩又说了些什么,张硕已经听不清了,他的神思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得恍惚。
另一幅模模糊糊的画面,却是越来越清晰。
那个孩童的年代本该是天真无邪哦,本该在父母膝下,可以肆意的笑着上着学,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
可是,却被那个惨烈的下午给打断。
没人知道张硕的幼小童年里,发生了怎样的天翻地覆?就连作为他的好友郑允浩,都不知道曾经在她几岁的时候就面临着,满是血泼的场景。
而在血泊当中倒着的几个人,都是他生命当中的至亲。
直到多少年之后,他都清晰的记得,当时母亲已经奄奄一息,却依旧固执的那道视线,她的怀里,是和一自己一起长大,天天在一起快乐玩耍的哥哥,可是现在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了一丝气息。
而母亲的视线所触及的地方同样是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插着一把刀,满脸血迹的父亲。
“为……什么……?”母亲虚弱的问着,同样是幼小的他心里的困惑。
他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父亲举起了刀,砍向了自己最爱的几个人。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愿看到,我的女人竟然为了家庭的生计,委身给我的敌人,而我还要稀里糊涂的养着他们的孩子……”父亲当时的话在自己的心里,没有太多的明白,可是时至今日,张硕却越发的清晰,作为男人,那种心痛和无奈是怎样的强烈?
所以他的母亲才脸色煞白,不完全是血色尽失等原因,更是某种被掩藏在和美表面下但那些肮脏,被狠狠的揭出来,那种难堪。
“你……”尽管如此,母亲的眼里依旧带上了困惑,她虚弱的开口,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吗?”自己的父亲忽然笑了,随着他力气的加大,刀口上的血越发的汹涌,往外喷出,平常爱穿的那件白衬衫,也被血染得没有了几片纯净的颜色。
可是笑容里的讽刺却那么的浓,那么的有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知道了,绝对不苟活……”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抬起眼,眼里带着璀璨的光芒,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所以你就陪在我身边吧,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
那种让人害怕的疯狂,让幼小的张硕身子不由的一直在颤抖。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大大的眼睛使劲的睁着,装着浓浓的惊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这片惊恐当中,他忽然看见自己的母亲缓缓的转过头来,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容,只是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忽然带上了浓浓的不舍,“那他呢……?”
这样的结果,自己的母亲想必当时是满意的,毕竟她也痛苦的,明明是宿敌,却因为很多很多身不由己的原因,天天苟活于此,但是又不舍得,恐怕就是当时年幼的自己。
“那是我的儿子,必定会顶天立地,如果他站不起来,正好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父亲当时是这么说着的,又想到他听不明白,可是到了长大的时候,他就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
再然后,父亲和母亲双双身亡,在那片警笛长鸣的喧嚣中,自己也彻底的成为了孤儿,被这片世界给遗弃。
再后来,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只有清楚的就是自己在福利院长大,颠沛流离,换了很多的地方,被几个人收养,可是不知道是他的八字过硬,还是他就该注定孤苦一生,到了最后,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福利院。
好带张家的血统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得到了很好的继承,他有了他父亲的那份兴致,和他母亲的聪慧,即使是在福利院,他的学习成绩也非常的好,最后竟然成为当时那个地方,最优秀的学生,考进了一座不错的大学。
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停的向前转动,就像他和楚家,明明颠沛流离,两个轨迹已经越来越远,可是随着他大学毕业,来到了新的城市,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在不停的向上奋进中,渐渐的,自己也小有成就的时候,他和楚家终于又相遇了。
那个时候他那第一家公司前景非常的广阔,可谓是新起之秀,而当时的楚家,楚南山还不像现在这般稳重,依旧残留着年轻时候的气盛。
那个时候他们有意收购自己的公司,所以楚南山就派来了他的得力干将,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可当张硕听说对方公司的董事长就是楚南山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