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
这一次，秦欣然回答得非常干脆。
听到秦欣然痛快的跟人事部主管撇清关系，沈桀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些。
可心底那股醋劲儿，还没完全褪去：“那他为什么看你？”
“我也不知道。”秦欣然欲哭无泪。
天晓得人事部主管为什么看她。
而且，人事部主管看谁不好，非要看她。
他这一眼，可害惨她了！
“你帮过他，还是说……”
帮？
“说起帮，倒确实有一件事儿，是我替他解的围。”
秦欣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之后，她毫无保留的将之前人事部主管被沐蝶刁难，自己替他解围的全过程，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复述给沈桀，唯恐沈大总裁继续逮着人事部主管看她一眼这件事不放。
“所以，他是为你留下来的。”
“什么？”
沈桀的自言自语，很小声，以至于秦欣然没听真切。
“没什么。”
“沈总，既然你没问题了，那是不是该轮到我问问题了。”
“问。”
确定她跟人事部主管没关系后，沈桀心情，顿时如拨云见日，十分晴朗。
“你明知吴中天他们来扰乱军心，趁火打劫，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答应分他们钱？”没等秦欣然问完，沈桀便浅笑着打断了她。
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好似事不关己的态度，秦欣然忽然很生气。
明明是他的公司，他却完全不着急，好像她才是沈氏的老板一样……
就在秦欣然准备跟沈桀据理力争时，后者斜了斜眉：“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信么？”
“故意的？”秦欣然皱紧双眉，“你故意让他们卖掉手里的股份？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你还是不信我。”
“我没有。”
秦欣然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
因为她没底气。
因为她，好像的确没信任他。
“我早跟你说过，沈氏没问题。”
“沈氏没问题？”秦欣然越发纳闷了，“可你在会议室里给大家看的股价波动图……”
等一下，难道说……
秦欣然诧异的微睁双眸：“图是假的？”
“看来这脑瓜子，还不算无药可救。”
说罢，沈桀勾唇轻笑，顺其自然的抬起手，温柔地摸摸她脑袋。
秦欣然不适应的后退一小步，两侧脸颊微微泛红。
“那录音呢？”
瞧着之前朱超和蒋立紧张的找吴中天解释的神态，应该不像是假的。
“录音是真的。”
“所以整件事，全是你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让吴中天他们以低价卖掉手里的股份，顺便再赶走沈氏内部军心不稳的墙头草？”
“对，但也不全对。”沈桀脸上挂起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如果吴中天他们不来，这局，根本没法展开。”
“可你怎么算到吴中天他们会来，而且刚好今天来，而你又正好准备了会让他们起内讧的录音。”
“我猜的。”沈桀脸上笑意微微一僵。
他总不能跟她说，这两段录音，全是他临时起意，借着她跟吴中天他们“客套”时，用前段日子学来的“手艺”挖到的宝贝。
至于以假乱真的股价波动图，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本打算拿来试探沈氏高层人心。
结果吴中天他们误打误撞出现，这才让他有了意外之喜。
当然，这场豪赌赔本的概率极大——
毕竟但凡他们三人当中，有人去核实过沈氏的股价，那么这场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骗局”，肯定分分钟被拆穿。
很可惜，饶是老奸巨猾的吴中天，也更看重眼前的蝇头小利。
“你让我配合你演戏，却又不告诉我内幕，你就不怕我穿帮？”
“真真假假，似假似真，不告诉你，是为了把戏做逼真。否则连你都骗不过，怎么骗过他们三个？”
沈桀有理有据地向她解释，借着空档，还敲了下她额头。
“你是怕我露出马脚，拖你后腿吧。”
略带埋怨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连秦欣然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
“你要这么理解，我倒也不反对。”沈桀勾唇轻笑。
她就知道，他果然还是不信任她。
眉宇间霎时染上了一抹不快，秦欣然赌气地回到自己位置上，故作忙碌的无视他。
沈桀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忍不住拧眉，试图补救：“秦秘书……”
秦欣然没理他，继续若无其事的看资料。
“秦秘书……”
她依旧没搭理他。
“秦欣然！”
沈桀恼了，霸道的伸长手臂，一把将她从位置上拦腰挽起。
秦欣然吓了一跳，强有力的束缚紧紧禁锢着她的腰。
她感觉自己腰间，像着火般炙热，脸颊也不自觉地同步泛起热意。
四目相对的紧迫感，更让她的心跳，如不受控制的弹簧，起伏不定。
秦欣然，你要冷静！
“沈，沈总，工作时间，请你自重！”
无视她刻意疏离的狠话，沈桀蹙眉，慎重较真的凝视着她，一字一顿说道：“秦欣然，如果沈氏真的倒闭了，你会怎么选择。”
她会怎么选择？
潇洒离开，再找份新工作，带着圆圆远离他？
还是，留下来，跟他同甘共苦，东山再起？
“我不知道。”秦欣然实话实说。
事实上，她的确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哪怕刚才在会议室，沈桀亲口承认沈氏出现危机，面临倒闭的困境，她也没完全确定自己的后路。
是她对沈氏太自信，还是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
“你是不知道会怎么做，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诶？
秦欣然不解地看着他。
这两者，有区别么？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明天，告诉我，你的答案。”
说完，他敛了敛神，松开覆在她腰间的臂弯，径直走出总裁办。
秦欣然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双腿一时无力，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沈氏倒闭，自己会何去何从？
她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有这么咒自己公司倒闭的老板么？
沈桀的脑回路，她真的越来越摸不透了。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瞄了一眼。
好吧，她收回刚刚对沈桀的“偏见”。
他勉强还算是个合格，不，良好以上的老板……
【今晚允许你回自己家思考问题，明天，我会找你要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