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强拒绝了村长的邀请，说：“坐我就不坐了，我说了我是来调研的，在你们村耽误的时间够多了，把你们村的大老爷们叫到大槐树下来，我问几个问题就走。”
村长非常配合的说：“好，我这就去叫。”
李国强看了一眼邓兰兰，说：“你楞在这干嘛？许主任不是叫你顺带测些数据嘛，还不去？”
邓兰兰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已经测完了。”
“小姑……”，李国强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不合适，改口到：“小朋友不错，工作觉悟很高。”
邓兰兰不满的嘟囔着嘴，“你才大我几岁，叫我小朋友。”，跟李国强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发现李国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村长召集来所有的人，李国强一眼就看到上午那个暴躁老大爷，把他叫到最前面，问：“你们想不想要分田到户？”
暴躁老大爷回答到：“想，做梦都想，现在每天做事情，就管一个温饱，其他全部上交，孙儿营养不良，我就想给他弄几个鸡蛋补补。”
村长骂到：“老狗，你咋能说这种话呢？你好歹也是从建国前过来的，现在不比那时候好有饭吃，有衣穿，还想要啥？就这点觉悟？”
“就这点觉悟？”，李国强指着村长儿子说：“那凭什么他天天吃鸡蛋都吃腻了？”
村长还想狡辩，“我儿啥时候吃鸡蛋吃腻了，他也才一个月吃一个，那还是我省吃俭用给他攒的。”
李国强当面拆穿村长的谎言，“刚才你儿子亲口跟我说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村长，村长气急败坏，“他胡说，你们别信他。”
“大家把上衣撩起来看看，看看谁吃的脑满肥肠，谁饿的瘦骨嶙峋。”，众人掀开自己的衣服，一个个瘦骨嶙峋，他们呆呆的看着村长和他的儿子。
李国强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坚实的肌肉和古铜色的皮肤，李国强拍着胸膛说：“老少爷们，这才是我们农民的身体，你们的肉去哪了？被大蛀虫给吃掉了。”
众人又呆呆的看着他，暴躁老大爷问：“你那两箱鸡蛋是给我们的不？”
“是。”，得到了李国强的认可，暴躁老大爷凑到鸡蛋箱子旁边，拿了两个，其他人也哄抢过来，但也只拿了两个，每个人不多拿也不少拿，虽然没有排队，但也没有哄抢。
只有少数几个一看平时就是好吃懒做的人多拿了几个。
老刘安慰着李国强，说：“你说的是什么他们都听不懂，我们乡下很大一部分人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来，村长儿子虽然小学还没毕业，但算是少有的读过书的人。”
老刘指着暴躁老大爷说：“这个村就出了一个大学生，就是那个大爷的儿子，还是清华大学呢，是乡里举荐去的，可惜最后疯了。”
“疯了？”，李国强没想过农村环境如此复杂，但让这群人接着鱼肉乡里，不仅这群人没未来，自己的农业机械化也实行不下去。
李国强上了车，说：“其他地方也不用去调研了，八九不离十都是这个样子，今天先回去吧。”
老刘也上了车，说：“带我去一趟杨家垄村的辣条加工厂，我还要去贴一下封条。”
“行吧，就帮你一把，指路。”，李国强开着小轿车拐出了村。
“直走，待会第二个路口左转。”，老刘拿着封条自说自话，“那个辣条厂营业证到期了还不补办，应该是倒闭了没人管了，现在镇上要把资产收回来。”
李国强歪过头问：“听说辣条是用尸油做的？是不是真的？”
“没听说过。”，老刘分析片刻说：“这不可能，且不说现在大部分人选择土葬，就算是火葬，那是烧不是烤，哪来的油，你看那些在火灾中死去的人，都是直接碳化，水分都直接蒸发掉了。”
“不愧是警察。”，两人闲聊间来到了辣条厂。
辣条厂的大门紧闭，李国强鼻尖突然闻到一缕异香，这异香让李国强警觉起来。
他曾经看过一个新闻，因为制读会过程中，形成一股特有的烟，香味特别大。所以读犯为了掩人耳目，把制读厂设在31楼顶层，这样香味会往天上飘，烟的香味会释放到空中，直接就飘走了。
他想起周青竹跟他讲过龙山镇有一个制读厂，这地方位置偏僻，李国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刘没有察觉出异样，手上拿着封条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被李国强一把拉住，李国强脸上阴沉，说：“有情况，你闻闻。”
老刘不愧是老民警，一下就明白了李国强的意思，骂骂咧咧的说：“你别拉着我，我憋不住了，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拉个屎也没人发现。”
制读厂外围一般都有暗哨，李国强为了不让暗哨怀疑，配合到：“那你他么快点，我还要赶路呢。”
“好的好的。”，老刘走到辣条厂的门口，镇定自若的蹲下来拉屎，李国强时不时的伸出头催到：“你特么快点啊。”
“催催催，催你么，拉稀的也没这么快啊。”，老刘擦完屁股，起身回到车上。
回到车上的老刘长舒一口气，说：“么的，吓死老子了。”，即使老刘这样的老民警也吓到双腿发软，因为读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李国强发动车，半开玩笑的说：“怎么这么臭，老刘，你他么不会没擦屁吧。”
“你特么才没擦屁股，我用……”，老刘压低了声音，“我用封条擦的。”
直到小轿车使离辣条厂几里，李国强把车停了下来，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不住的发颤，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老刘安慰着李国强，说：“你回去报警，我再去探探，这座辣条厂已经停产几个月了，刚才拉屎的时候，我却看见门口有两道新压的车辙，你怀疑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真有可能当场死在那。”
李国强骂到：“你不要命了？还去？一起等大部队来不行吗？”
老刘苦笑到，“我们很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恐怕等不到大部队来他们就要转移，我要去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