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把食物放进嘴里,都像是一场酷刑,她得拼命忍住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仿佛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餐桌上面,倪栀的面前醒目地摆着一大盘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
“栀栀,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多吃一点。”
霍陆琛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还特意动作娴熟地又给她多加了好几块红烧肉放在她的碗里,那一块块红烧肉堆叠在一起,显得格外丰盛。
“谢谢!”
倪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深吸一口气后,硬着头皮夹起一块红烧肉缓缓放进嘴里。
刚一咽下,她就感觉自己胃里面瞬间好似狂风巨浪中的小船,剧烈地翻腾起来,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犹如千万只小虫在胃里肆意蠕动,让她喉咙发紧,恨不得立刻冲到卫生间吐个痛快。
但是她只能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强烈恶心感,机械地将一口口米饭往嘴里塞,努力地咀嚼着,试图用米饭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每一口吞咽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堵在胸口。
好不容易,她终于吃完了一大碗米饭,此时的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其残酷的折磨。
也许从今往后,只要稍稍闻到红烧肉那独特的味道,她都会条件反射地感到胃部痉挛,恶心想吐。
她最后实在是再也无法多吃一口,胃里已经被塞得满满的,那种强烈的不适感让她再也无法忍受。
于是,她缓缓放下碗筷,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倪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然后用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转身离开餐桌,快步回到楼上。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胃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她刚一进房间,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呕!”
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没有人会上来,而且门也关着,没有人能够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听到她这痛苦的呕吐声。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马桶边缘,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
而霍思瑾今天没有吃晚饭,因为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品尝了一些造型精美、口感细腻的小甜点,所以此刻肚子还不是特别饿。
她刚刚正精心打扮一番,准备下楼去吃一点新鲜的水果,既能补充身体所需的维生素,又不会摄入过多的热量。
最近她一直怀着坚定的决心想要严格管理好自己的身材,防止体重不受控制地增加,坚决避免长胖。
然而,就在她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准备优雅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倪栀一脸痛苦难受的模样,脚步匆匆地跑着上来。
她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她决定悄悄看一看倪栀究竟要干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门边,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倪栀即将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听到了一声令人揪心的呕吐。
霍思瑾满心疑惑地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猜疑。
心里不停地反复揣测着:倪栀到底是吃了什么样的东西才导致身体如此不舒服?还是说她真的已经怀孕了?
在此之前的时候,她和母亲就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倪栀有些不太正常。
她总是进食极少,甚至还时不时地就干脆不吃饭。
就因为这个,她们母女俩关切地询问了很多很多次。
可每一次,倪栀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想要减减肥之类的托词。
但实际上,以她那样的身材怎么可能有减肥的必要呢?
她都几乎快要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如果倪栀和她并肩站在一起,能够极其明显地感觉得到倪栀要比她消瘦许多。
这怎么可能还需要减肥呢?
况且,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倪栀是那种天生拥有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
当时去医院做体检的时候,她虽然没能知晓具体详尽的检查结果,但是听母亲说并没有什么重大的问题。
所以,她们母女俩也就暂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然而,但是今天倪栀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刚刚才从楼上吃完饭,怎么会吃完饭一上来就呕吐呢?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可疑了,让人不得不心生重重怀疑,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她心急如焚地要去告诉母亲,她笃定自己发现了这件惊天大事,倪栀绝对是怀孕了,她们之前那隐隐约约的猜测果然是没有错的。
霍思瑾就仿佛像是抓到了倪栀足以让其万劫不复的致命把柄一样,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夸张得几乎要把嘴角咧到耳根后面去了,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揭露秘密的喜悦之中。
“你站在我的门口干什么?”
霍陆琛吃完饭缓缓走上楼来,心里想着要处理一下还未完成的工作相关的事情。
他今天因为工作上的一些重要事务没有妥善处理完毕,所以才无奈没有去公司。
霍屿珩到现在已经在公司整整待了三个月的时间了,他的内心深处极度惶恐霍屿珩会趁此机会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所以才心急火燎、不顾一切地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一上来就看到自己的妹妹霍思瑾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只见她缩头缩脑、藏头露尾,一副畏畏缩缩、鬼鬼祟祟的模样,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的不怀好意,充满了让人怀疑的意味。
虽然自己这个妹妹,平常总是沉默寡言,跟人交流时话也很少,但是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妹妹的心机格外深沉,其心思令人难以揣测和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