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不怕。”
苗维莉母鸡护鸡仔似的把安落夕紧紧抱住,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安慰。
安落夕疲惫的睁眼注意周围的情况,很明显这是医院病房,还是高级病房。
她又闭上眼,想起昏睡之前的事,整个人都恢复清醒。
“夜璟尘呢?”
苗维莉低头看她,沉吟后道:“他去夜氏上班了,我在这里陪着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不饿,我想喝点水。”
苗维莉接了杯温水送到安落夕嘴边,又道:“你身上没内伤,想出院的话下午就可以回去,我陪着你。”
“不用怕,邵铭洋那个畜牲现在在市医院躺着,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苗维莉的把水杯拿走,满眼心疼。
因为邵铭洋那个混蛋,安落夕已经几次进医院,没想到都快离婚了,邵铭洋还会做出这种事!
苗维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邵铭洋撕碎以泄心头之恨。
安落夕白着脸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扯着嘴角笑,她不想让苗维莉担心。
“我没事,你去上班,我睡一觉,下午自己回去,还麻烦你帮我在院长那请个假。”
“请什么假,夜璟尘把你送进来的,他还能不知道情况?你只管回去。”
通过这次的事件,苗维莉对夜璟尘的认识更深了一些,或许,安落夕和他在一起,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好?
算了算了,先不想。
安落夕在苗维莉几番劝说下喝了一碗粥才睡,一睡着就仿佛坠落到无尽深渊。
紧闭着眼睛的她皱着眉头,手指抓紧的床单,陷入噩梦。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一直是邵铭洋那张表情狰狞眼睛通红的脸,他不断的对她吼着,撕心裂肺。
梦里的邵铭洋愈发让她恐惧,明明知道是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你活该!”
“安落夕你这个贱人!”
邵铭洋不断的吼着,仇恨弥漫他的双眼。
“你欠我的!”
“啊!”
安落夕尖叫着醒来,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到透明,几缕碎发沾在脸颊上,眼神是惊惧后的空洞。
她手还紧抓着床单,背脊挺得笔直,大口喘粗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
耳边是磁性稳重的声音,她侧头看过去,才发现本应是苗维莉的位置不知何时换成了夜璟尘。
他西装革履,黑色西装冷冽帅气,俊美的脸上有不带掩饰的担忧。
“没事。”
安落夕后怕的抹一把汗,或许是被邵铭洋吓坏了,做梦都总梦到。
放松身体坐靠在病床上,气息逐渐平稳。
“你和邵铭洋离婚的事我知道,明天就去办了吧,我和你一起去。”
夜璟尘嗓音低沉,请求有点突兀。
“这个……没事的,我自己去吧,你有很多事要忙。”
“去民政局的时间我有。”
安落夕被噎得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才道:“昨晚谢谢你了。”
她知道邵铭洋总发疯,没想到他现在更疯了,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句话不对他心,他杀人的心都有。
这么一想,即便是离婚了,邵铭洋不想放过她,她还是得躲着。
夜璟尘被医生叫出去了,这里是UK医院,要他处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这些天不在这,堆积的事估计都能在办公室堆出一个文件夹山。
安落夕的身体没有问题,趁着夜璟尘不在,自己去楼下办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待会。
她想和夜璟尘保持距离,对夜璟尘,说实话,情感很复杂,但她很清楚,这种复杂的感情不该存在,她和夜璟尘就应该是干干净净纯粹的老板与员工关系,或者更好一点,可以称之为朋友。
出院之前安落夕去妇产科看了一眼,苗维莉忙的团团转,几个护士都在找她。
她准备回自己办公室拿病人资料带回去看,发现自己办公室门半掩着,两名护士站在里面,正准备出声喊她们,却听到一句极抱怨的话。
“这安医生天天有事,出诊就这么几天都不在,不想做了就辞职呗,换新医生我们妇产科也没这么忙。”
“是啊,整天忙着情情爱爱,咱们医院谁不知道她那点破事,没个做医生的样。”
“现在怎么办,这么多病人,今天她出诊,挂了号的病人难道都分到别的医生那啊?”
“还能怎么办,快点去联系吧,看看谁愿意接收这些病人,真烦人。”
两个护士抱怨了几句便急匆匆的走出来,安落夕下意识想走开,她刚转身两个护士就推门的走出来。
她们忙着拿着文件夹埋头看资料,没有注意到安落夕的存在。
放眼看去,整个妇产科忙的不成样,医生护士疾走,病人家属不断询问。
每个医生的办公室门前都有比平常更多的病人在排队,或许这就是她平时请假不来的状况。
以前就在想,医生这个职业或许就是随时随地待命,她做好了忙的晕头转向脚步不停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不容她成为想象的模样。
实际上她总是为了私事怠慢工作,导致许多病人扑了一场空,问医无人。
负罪感措不及防的压下来,安落夕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云云在学校,家中空的听得见钟上指针转动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安落夕看了眼邮箱,里面邮件多,她平时不看,或许这会闲着正好可以看看。
很多都是垃圾信息,还有一些是已经过去很久的医院内部通知。
安落夕仔仔细细看过,注意到最近一封邮件。
是医院统一发下来出勤率的表格。
她这几个月的出勤率都不太好,相比于其他医生几乎全部在岗,她真的抬不起头。
在要求严格的UK医院,这种出勤率,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早该被开除了。
而她还正常参加了考核,成为了主任医师。
她何德何能?她凭什么?
关上电脑,仰躺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或许她真的该认真反思一下,或许她真的不太适合这个工作,这种状态不能去做一个让人把生命交到她手中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