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总会有人进出,等到中午休息时段,安落夕去楼下打包好饭菜送到二十二楼。
刚走到门口就见着邵星坐在轮椅上看报,夏羽指挥家里的佣人整理东西,邵铭洋站在一边。
安落夕无视家婆走到邵星面前:“爸。”
邵星抬头,扶了下眼镜,眼中透出喜悦:“夕夕啊。”
他把报纸放在一边:“你看我都忘和你说了,爸今天出院,今天你要有时间也回去一趟,一家人热闹热闹。”
“谁和她是一家人?!”夏羽抱臂:“雪萝说今天过看看你,她肚子里的孩子都……”
说到一半夏羽瞥到邵星冰冷的表情,把即将冲出口的话吞回去,看了眼安落夕后瞪眼气愤的走出病房。
“爸,我还是不去了,医院里有事。”
医院里没事,只是她不想去而已,不想再掺和进邵家的浑水。
“那就明天,明天也是一样的。”
“明天我也……”
“夕夕,这就不好了。”
邵星摆出温怒的表情,安落夕不好推辞,只能点点头。
两个佣人整理好东西站在一边,安落夕重新拿起手中的保温盒。
“我先回去上班,爸您先回家。”
“等等。”邵铭洋叫住安落夕,安落夕下意识绷紧神经,神色细微的变化。
邵铭洋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整齐的往后梳,俊秀的脸上对了几分帅气,他眼神复杂,看着安落夕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舒服。
“怎么?”
安落夕问,邵铭洋走出病房,安落夕沉默瞬间便跟上去。
邵铭洋站在病房门外,安落夕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邵铭洋仔细看眼前这个夜间在他梦里肆意出现的女人,她和记忆中没有差别,看他的眼神却让他觉得他和她是陌生人。
走廊里没人,好一会邵铭洋还没说话,安落夕有些不耐烦。
“我会让温雪萝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嗯。”
安落夕应声,等他继续说。
邵铭洋神色有些挣扎:“你不喜欢我去找女人,我就不去找,再……”
安落夕打断他,讽笑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邵铭洋抿紧唇,低低应声,垂眸间似乎有歉意愧意划过。
安落夕扬头,观察他。
“我不能没有你。”
邵铭洋盯着安落夕的眼睛,眼中竟是透明的真诚,他抬手,颤抖的想把她拥入怀中。
安落夕站在原地不动,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时候猛地推后一大步。
“别做出的这副让人恶心的表情,现在想装深情?实在晚了,我已经看透你了,你心是黑的,装什么深情难舍。”
她不再嘴下留情,骂人都开始不带脏字。
厌恶的语气和神情像冰刀刺在邵铭洋心口,邵铭洋紧皱眉头,缓缓把手放下,他抬眼再次正视安落夕,语气恳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我错了……”
安落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邵铭洋这般表现,但她知道自己的心门再也不会对这个人展开。
用冷漠的目光直视邵铭洋,她的心同样冰冷。
“对不起。”
邵铭洋又道:“夕夕,我对不起你。”
“没必要,等爸身体好了就离婚,不用装了,你要真知道对不起我,一开始就不会变成这样。”
安落夕注视邵铭洋,这个人好歹曾经爱过,变成这种模样,除了失望愤恨,还有些可惜。
“等我们离婚了,你就找个好女人在一起,别再……辜负她了。”
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忠告。
她说完想走,邵铭洋却脸色狰狞,青筋暴起。
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眼在他脑子里翻腾,安落夕对他没有一点留恋,她想走!
邵铭洋猛地抓住安落夕的手腕,不断收紧,安落夕甩手挣扎根本毫无用处。
邵铭洋瞪她一眼便扯着她往电梯口走,安落夕疼得脸色发白。
“松开!邵铭洋你又发什么神经!松开我!”
她喊叫着,希望在病房里的邵星能听见。
“疼!”
邵铭洋的手松了松,但那种力气还是让她疼得不行。
邵星由佣人推着轮椅出病房,冷着脸吼道:“邵铭洋!”
他吼出这一声废了许多力气,还处在虚弱中的邵星大口喘气缓神,佣人吓得迅速抚摸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邵铭洋对邵星的话当没听见,安落夕觉得他疯了低头想去咬他的手。
“邵铭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安落夕在邵铭洋的耳朵里进入又出去,他只知道她在远离他,他受不了,他绝对不会松开。
电梯门打开,安落夕余光看到站在电梯里的夜璟尘,瞳孔放大:“救我!”
她话音刚落,夜璟尘的拳头已经落在邵铭洋脸上,紧抓着安落夕手腕的力道顿时松开。
夜璟尘站在邵铭洋面前,邵铭洋红着眼眶还手。
两个大男人纠缠到一起,你一拳我一拳,打的有招有式,两人的气势吓得安落夕往后退了两步。
邵铭洋没夜璟尘力气大,被打了几下,不断后退到走廊尽头。
他手摸了摸窗边上绿植,做了个假动作又要打,夜璟尘上前压制,邵铭洋一把抓住身后的花瓶顺手往夜璟尘头上砸。
“夜璟尘!”
“璟尘!”
安落夕和邵星皆是一声喊,邵铭洋的动作快速的晃眼。
安落夕早就注意到邵铭洋摸花瓶的动作,在他往下砸的时候冲过去。
“啪!”
玻璃和花瓶破碎的声音后是一片寂静,碎片落在安落夕脚边,有一片的碎片刮伤了她的手臂,留下细长的红痕。
夜璟尘搂过安落夕,捧着她的脸注视她呆滞的眼睛。
“没事了,没事了。”
安落夕感受着脸颊边温热的大手,看到眼前那双颤动的双眼,点点头。
夜璟尘这才松开她。
窗户玻璃碎了,安落夕在邵铭洋要砸夜璟尘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抢过花瓶想拿开,却不曾想被邵铭洋狠狠的拍了下背部,抓着花瓶装上了窗户。
花瓶和窗户玻璃一起破碎,好在没伤着眼睛和脸。
“邵铭洋!”
邵星由佣人推着轮椅过来,他病刚好,身体虚弱,只能坐轮椅。
邵星的愤怒弄得安落夕又是一惊,连忙站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