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铭洋哥喝醉了,我去接的他……”
“邵铭洋在哪!!”刘悦还在放声大喊。
被她推到在地的服务员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眼中聚集起怒火:“我要叫保安报警了!”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对讲机,刘悦见安落夕的电话被她挂断,瞪了眼服务员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走了。
帮着服务员把掉到地上的东西扶起来之后安落夕这才回头看了眼夜璟尘的房门口,他还站在门口,一身银白色棉绒睡衣睡裤,漆黑的头发乱成一团,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显得老气的黑框眼镜。
只是这种装扮在夜璟尘的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帅气,让安落夕心脏砰砰乱跳。
夜璟尘朝她笑了笑道:“一起收拾东西出去吃饭。”
安落夕点头,这个服务员推着来的是餐车,里面的东西都被刘悦弄翻了,再等她送过来又得等,不如自己下楼吃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邵铭洋在外有女人的事已经可以保持淡定对待的态度,当然,也是因为对他的感情越来越少才会如此。
出差探讨学习的时间为一个星期,林宇跟在她身边挺努力,该记得都会主动记,即便忙的像个陀螺,他还是和其他医生们混的极熟。
和他说过话的人都会说他性格不错。
在忙碌中安落夕的心情渐渐处于安宁的状态,网上关于邵铭洋的事她一概不知,甚至都很少和苗维莉打电话交流。
会议室里有些吵闹,其他医生正在做自己的总结,还会借鉴一下同事的,夜璟尘正低头用他骨节分明的手在纸上写着。
安落夕的手机桌上震动,是苗维莉打来的电话。
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办公室接电话,那头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她晕过去。
“美妮自杀了!”
安落夕稳住身形,脸色顿时煞白:“怎么回事?她现在……还好吗?”
“吃安眠药了,现在还在抢救!”苗维莉声音带着颤音,那边传出云云清脆难过的哭声:“妈妈!我要妈妈!”
“不哭不哭。”
苗维莉安慰着云云,只是云云见到她的眼泪哭的更厉害了,安落夕心纠成团,问了严美妮现在所在的医院后快步走到会议室里。
她的手在发抖,纤长的睫毛也不断颤着,神情悲哀:“院长,我想请假,我朋友出了点事。”
夜璟尘的黑瞳盯了她一瞬后喉结微动:“去哪。”
“回A城。”
她边说着边拿手机订票,夜璟尘看了眼界面就起身,和医生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出去。
安落夕焦急的跟在他身后就等他一句回答。
“我送你去机场。”夜璟尘穿着西装站到了电梯门口,安落夕想开口拒绝,但她现在实在没别的心思再开口说别的,点点头看着手机界面。
她订的是最近的航班,能越早过去最好。
夜璟尘开车的速度有点快,安落夕紧抓这手机不松手,想要苗维莉打电话过来又不想。
她想要苗维莉再打电话给她好消息,又怕她带来的是坏消息。
可明明严美妮都已经想要好好生活了,为什么还是会自杀?
“不慌。”夜璟尘在等红灯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安落夕的头,温热的触感让全身发凉的她舒服镇定了点。
夜璟尘继续开车,送她到机场后一直未走,看着她上飞机后才离开,那目光缱绻温柔,只是安落夕并未注意到。
严美妮所在医院是公立的市医院,她照着苗维莉给她地址赶到的时候走廊里正一片寂静。
云云趴在苗维莉的肩膀上抽泣,声音都发不出来,看上去是哭累了。
苗维莉紧紧的抱着云云,严美妮的老公赵斯戴着黑框眼镜站在一边。
见到安落夕后苗维莉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她眼中透出光亮,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出声就是颤音。
“夕夕……”
安落夕的心也跟着颤,她擦掉苗维莉的眼泪安慰道:“不哭了,美妮肯定没事的。”
她把苗维莉怀中的云云接过来,云云倒是不管这个,又埋头在她脖颈间一抽一抽的,很快她的脖颈上就一片湿热。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苗维莉低声说着,她边用手背擦眼泪,满脸后悔:“美妮之前和我说想要安眠药我就应该注意到的,可是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美妮找你要安眠药?”
“她说老睡不着,想要安眠药辅助睡眠,我是妇产科医生,哪里能有安眠药,再一个,她一开口就要两罐,这东西任何医院都是控量的,我当时就觉着有点不对,就想着她肯定……肯定找不到这么多剂量的安眠药,我应该注意的,我那个时候就应该注意了!!”
苗维莉说了一大串,眼泪啪啪的掉,安落夕拿出纸巾帮她擦,一手抱着小孩。
“我那会要是多和她说些话,多开导她,是不是就不会……”
“不怪你。”安落夕打断苗维莉的自责。
苗维莉忙着工作,一天几台手术,记着病人的病情,有时候考虑别的事没有那么仔细,但这都不怪她。
严美妮不是因为她才想要自杀,而是她心里有个过不去的坎。
即便心理医生给她给她开导也毫无用处。
苗维莉还想说什么,安落夕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安慰:“没事,都不怪你,美妮不会有事的。”
她一边告诉自己一边安慰的苗维莉。
赵斯站在墙边,还算端正的脸上有了一大把胡茬,看上去像个中年老男人。
仅仅不到两个月赵斯就有了这么大的改变,让安落夕有些意想不到。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安落夕和苗维莉坐在外面,云云哭到睡着,醒来了又哭,重复了两次后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穿着手术衣的医生走出来,苗维莉猛地冲到的那个医生面前,她激动的拉着医生的手,咬紧牙关,吞了一口口水才说出话来。
“怎么样?里面的病人怎么样?”
她连眼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些什么,又害怕得到她不想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