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夕紧张的盯着云云,严美妮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再三思索后,还是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她的工资不算高,但是一定不会亏待云云。
云云嘴唇动了动,点头:“好啊,我喜欢落夕姨和苗苗姨。”
安落夕淡笑:“落夕姨和苗苗姨都会对你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啊。”
“好。”
安落夕带着云云画画,她没长久的照顾过小孩,总怕和云云之间有隔阂让她心里有阴影,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云云坐在她的腿上,小手抓着铅笔画出四个长头发的小人,三大一小。
“妈妈,落夕姨,苗苗姨,还有我!”
她兴奋的指着纸上的小人,安落夕笑出声,轻声逗她。
“苗苗姨为什么是双马尾啊?”
“因为苗苗姨可爱!”
“因为我可爱啊?”突兀的女声插进来,苗维莉一推开门就听到这句话,笑的眯起眼。
她走近后惊讶的看安落夕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是不是邵铭洋干的!?”
苗维莉稍微一想就能想到,刚从法院回来就去看邵星,在那里能让安落夕受伤也就只有邵铭洋了。
“没事,我用我吃奶的力气给了他一巴掌,不亏。”
“怎么不亏,你能和他一样吗?你细皮嫩肉的,他手上要有指甲你就毁容了!”
“别担心,我做了消肿处理,明天就好了。”
苗维莉愁眉苦脸的摸安落夕的脸,心疼的低声咒骂邵铭洋。
安落夕则陷入沉思,说起明天,她还是担心的,担心邵星挺不过危险期,过不了这个坎。
苗维莉逗云云玩,她刚下手术台就赶过来看云云,安落夕在这她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去换衣室换下染了消毒水味的手术服。
安落夕一整天都处在紧张中,她几乎是数着分秒过的,一直到晚上她都呆在办公室,和观察邵星病情的护士打招呼后,时刻关注着邵星的病情。
终于,在凌晨四点得知邵星安全脱离危险期,她长出口气躺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夜璟尘发信息邵星出了重症病房,从昏迷中醒来了。
安落夕急忙赶过去,她顾不得整理自己的精神面貌,在电梯里随便吧啦几下头发就当是梳头了。
她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还有邵铭洋和夏羽,邵铭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半秒都不曾移开。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她作为常年闻着的医生都觉得有些刺鼻,邵星躺在病床上眼睛混浊,嘴上戴着呼吸机,一张嘴胸口就剧烈起伏,说一个字都极为困难。
夏羽趴在病床前眼泪不断的掉,她紧紧握住邵星插着两个滞留针的手。
“家里的事公司的事你都不用担心,铭洋会处理好的,你好好养病,别多想。”
邵星张嘴干燥的嘴唇张了张,胸口起伏的更厉害,粗噶的呼吸声听得安落夕心惊胆战。
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滴声,他们都没有听到邵星说什么。
“你大点声,我没听见。”夏羽侧耳倾听,邵星粗喘着气继续说,只见夏羽的表情越来越差,瞪着安落夕松开了邵星的手。
她苦着脸看了眼邵星,没好气的对安落夕道:“叫你过去。”
说罢她大步走到邵铭洋身后,安落夕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
安落夕想到邵星床前必须经过邵铭洋,她和邵铭洋擦肩而过,邵铭洋下意识屏住呼吸,却瞥到她眼角余光里的冷漠。
夏羽和邵铭洋从安落夕来了之后一直当做没看见,这会邵星开口才不得不和她交流。
安落夕低头俯视邵星。
在她的记忆里,邵星一直是意气风发,挺着胸膛的高傲老人,眼神清澈,气势威严。
在医院里他和所有的病人一样,眼睛浑浊,心情低迷,状态低沉。
安落夕轻轻呼出一口气,柔声问道:“爸,怎么了?”
在床头的心跳检测仪滴滴声快了些,表示邵星见到她很激动。
邵星睁大眼,试图抬手去碰安落夕,安落夕在他眼里看到一种复杂的光芒,又是那种通过她看另一个人的感觉。
苍老的大手艰难的伸到安落夕手边,安落夕握住后立刻得到了回应,邵星用他仅存的力气握住她的手。
“芙……”
“什么?”
“芙……”
“福?”
安落夕凑近了听只听到这个字,接着就见到邵星的眼角掉出一滴泪,顺着脸上的皱纹落到枕头上。
夏羽和邵铭洋皆是沉着脸不说话。
仪器的声音越跳越快,夜璟尘带着口罩拉开安落夕,低头对邵星道:“邵叔叔,您先休息,等您好一点了,他们再来看你。”
说罢夜璟尘领着三人一起出了病房,他拿出纸笔边记录边说邵星的病情。
“邵叔叔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情绪不能有一点波动,否则还会有生命危险,病情治疗顺利的话三个月可以出院,期间要注意的上次已经写好给夏阿姨您了。”
夜璟尘平淡的说完,把小本子和纸笔都放到白大褂的口袋里。
安落夕没有说话,夜璟尘离开的时候她跟在他身后,刚走两步就被邵铭洋拉住了手腕。
“我……”
邵铭洋欲言又止,他脸上有青紫的痕迹,是昨天夜璟尘打的,身上有种不太好的味道,大概是一直呆在医院,没有处理个人卫生。
安落夕的目光仿若冰川里光,明亮却冷漠,她回头看了眼邵铭洋,把手慢慢抽回来,一句话都没留给他。
看着女人快到让人以为在逃难的步子,邵铭洋喉头仿佛哽住了什么,他的心在慢慢空虚,这时的他还没体会到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你看她干嘛!那个小贱人,果然和她妈一样招人讨厌,你爸刚看她的眼神肯定是把她当成容芙了!”
夏羽嫉恨的瞪眼,她还未嫁进邵家就知道了容芙的名字,听过邵星和容芙的故事,邵星为了那个女人和整个家族对着干,最后不还是选择了眼前的利益和她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