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了。”嬷嬷在马车外,朝着马车内的兰夫人恭敬回禀。
兰夫人掀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在首饰铺门口,亭亭玉立站定的苏漫舞,她一身青绿色长裙,外罩一层银亮色的纱衣,白皙肌肤在日光下,显得愈发青春洋溢。
那盈盈细腰,把人承托得袅娜生姿。
兰夫人徐徐下车后,苏漫舞上前迎接:“拜见兰夫人。”
“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啊。”她上前拉着苏漫舞纤细右手,轻轻牵着:“走,进去瞧瞧。”
之前,兰夫人见顾司深郁郁寡欢回府,一问才知道他和苏漫舞之间有些小误会,便打包票说:“为娘给你去哄哄你的小娘子。”
顾司深眼睛发亮:“当真?”
“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再者,娘找舞儿也有其他事,你啊,之后要好好学着怎么哄娘子。”兰夫人不明自己儿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可好似苏漫舞对他有些避之不及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羞涩。
若是说羞涩,那她跟那沐风将军,又是何事?
兰夫人心里很多疑团,便想着找机会多跟苏漫舞接触,这不正好那玉镯要修,便邀请苏漫舞来首饰铺了。
掌柜的在一旁伺候,兰夫人让人把包裹着玉镯子的蓝色帕子,放置在柜台前,嬷嬷小心翼翼地展开。
掌柜的一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暗淡,感慨:“可惜了这么好的镯子,竟然断了。”
“这玉器之类的物件,都是有灵性的,我瞧着……怕是护主才如此。”兰夫人透声细语,却声音笃定。
掌柜的一听,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原来是功臣啊。”
兰夫人优雅颔首:“确是如此,之后还要麻烦掌柜的,看如何可以修整好这镯子,你店内可有这样的能工巧匠。”
“夫人来对地方了,我这店内确是有个老工匠,这镯子他定能打成完美的金镶玉。在这切口处周围,用金线做成图案,到时候定然能让这玉镯愈发贵气和灵动。”
“如此甚好。”兰夫人面露喜色,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下来。
这好端端的镯子,是自己的缘故才弄成这样,如今又恰好是自己陪同过来的,苏漫舞便主动道:“不知这要多少银子?”
“这怕是要工匠才知道,这样老夫把工匠给请出来。”掌柜的请示道。
兰夫人应下:“叫那工匠出来看看也好,据我所知,这图案我们可以自行选择吧?”
“夫人所言确实如此。老夫这就把工匠给二位贵人给找来。二位稍等。”掌柜的说完后,亲自去找老工匠。
不多会功夫,工匠过来了。
“拜见兰夫人。”
“起来吧,今日我前来是有事要相求,这镯子你看要如何修复,图案的选择上,我想参与。”兰夫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工匠听罢,捧着那帕子上的镯子认真看了看,随后放下,双手抱在胸前,回禀道:“夫人,这镯子怕是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地修。”
众人愕然,皆好奇看着那老工匠。
“可是,修不好?”掌柜的在兰夫人还没有开口之前,便着急问道。
适才,这掌柜才大言不惭地说,他店内的工匠可以修好,这会子要是工匠说不能修,那岂不是打脸自己。
工匠摇头,欲言又止。
苏漫舞本欲自己出钱补镯子,将镯子正式还回去,奈何却听这老工匠说不必修,心里也是好奇。
“这是为何,可否告知?”兰夫人见那老工匠是个本分之人,定不是那种危言耸听说些胡乱话之人。
工匠目光再次落在碎玉上,告知:“这玉镯成色不佳,外层看起来润透,可其实并非是好料子。小人觉得若是用金器镶嵌,怕是没有必要。修这镯子的银子都够买几个的了。”
“不可能,你是在说我茂国公府传给自己儿媳妇的手镯,是个废镯?”兰夫人心里堵了一口气,这简直是对茂国公府的巨大侮辱。
老工匠见状,跪地求饶:“禀夫人,小人不敢,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污蔑和诋毁茂国公府的意思。”
“你可是看清楚了?”掌柜的来到老工匠身侧,躬身看着跪地的老工匠问道。
老工匠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笃定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对这工匠,很是信任,两人合作多年,他相信老公讲的话,便也跪地:“求夫人饶命,我们店内的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若是夫人不相信,可以找其他工匠鉴定。”
兰夫人记得那镯子是让人在茂国公府的珍宝库内取来送给苏漫舞的。
为何,如今却……
兰夫人看了一眼那镯子,皱眉起身:“回府。”
这件事在这里继续揪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回去查清楚再看。
苏漫舞猜到玉镯被人偷梁换柱,送兰夫人离开之后,赶紧回去彻查苏府。
“聆心,咱们院内有没有来新人?”苏漫舞首先问聆心,自己院子里的情况。
“小姐,最近没有新人来啊,院子里来了人,咱们不可能不知道啊。”聆心摇头,之前一直伺候在苏漫舞身边,如今又听苏漫舞这样问话,便知道苏漫舞应当是在怀疑院内有人动了那手镯的心思。
“你把院子里的人都给查一遍,她们住的地方,都去看一看。”苏漫舞先查自己院子的下人。
“奴婢这就去。”聆心也是个做事麻利的,赶紧的便去行动。
这一番动作,声势不轻,不到一会便惊动苏府的其他人。
周氏母女得知后,甚至还假意配合,还让人去跟苏漫舞说,她们愿意配合调查。
“小姐,找到了。”聆心欢喜把镯子给呈上来,惊喜道:“还当真跟小姐之前戴在手里那个一样,只是瞧着这个稍许重一点。”
“我当时还以为戴久了,就不觉得重了,原来是被人掉包。”苏漫舞眉头蹙着,陷入深思。
这镯子在伺候自己的一个丫鬟房里找到,而丫鬟也哭诉认罪,可苏漫舞觉得一切调查得顺利过了头,实在是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