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在场的学员不少已经忍不住了,开始捂着嘴笑了起来。
他们可是看过教材,听过课的人。
苏公公那可是有真才实学在身上的人。
你一个吴鉴心仗着陛下给了个钦差大臣的身份,在户部当了几年差的资历,就想在苏公公面前耀武扬威?
那还太年轻了!
要知道董司徒在苏公公面前,那可都是恭恭敬敬的呢!
这群人跟苏闲接触得多,刚才苏闲 这番话出来,他们才不会觉得苏闲品性恶劣,只当是这吴鉴心没长眼,上来就冒犯苏公公。
活脱脱就是俩字,活该!
“怎么回事?有人麻烦苏公公?”
在天牢讲课,牢头肯定得派人盯着了。
看到吴鉴心出场挑刺儿,那边的人立马就去叫来了牢头。
只见牢头铁青着脸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大鞭子,目光冷冽一扫。
“你们这群混账,来了就好好听苏公公讲课,谁要是敢胡说八道,多嘴多舌,当心哪天我皮都给你扒了!”
牢头训斥道。
吴鉴心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
如今一个小小的天牢牢头,都如此嚣张了?
虽然除了他是钦差大臣,眼下这群学员,那未来可都是有当官潜力的生员啊!
他一个牢头不应该好好捧着么?岂敢如此放肆?
可吴鉴心根本不知道,这里头一群人就他一个是外人。
这里来听课的,一多半都是当时跟着苏闲整理过教材的熟人。
自然也就跟牢头这群人熟得不行了。
于是,吴鉴心狐疑地看向四周的人,那些学员要么一脸乐呵呵的挨着骂,要么低头一脸怂包样。
居然没有一个人面露恼怒之色!
这下吴鉴心更是不解了。
“本官……”
吴鉴心刚张口。
“本官什么本官,当官的了不起啊!”
“告诉你今天就算你是条龙,来这儿也得给我盘着!”
牢头怒目一瞪,随后一声大吼:“坐下!”
吴鉴心一脸懵逼,怎么,怎么回事?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吴鉴心被身边的几个学员拉着坐了下来。
而站在旁边的清月心里也在忍着笑意。
是条龙也得盘着,她不就是那条龙吗?
她来天牢这不也盘着了吗?
明明看起来嚣张跋扈的言论,清月听着却愣是听出了一股子尊师重道的味道。
虽然她来天牢的次数不多,可从董长青口里听到的事迹和眼下看到的场景,她已经基本确定。
整个天牢,上到牢头和这群学员,下到普通的狱卒,对苏闲都是打心眼里的尊敬。
就说这个牢头吧,可是苏闲亲口求自己将他从刑部大牢放出来,官复原职的呢!
这吴鉴心过来找苏闲的麻烦,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看到吴鉴心被按下,苏闲也笑嘻嘻地说。
“既然吴大人对户部的章程颇为熟悉,那今天讲课的内容,就由吴大人来定吧。”
如今景国的官制跟蓝星历史上的相差无几,加上这段时间苏闲还抽空恶补了一下六国的历史,也算是小有了解。
户部和其他六部一样,设尚书一名正三品,侍郎两名正四品,其属部又分四个,分管户、金、度、仓,总和掌全国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既然这个吴鉴心当过侍郎,那起码对其中两个会很熟悉。
其中金主管财宝,度只管钱饷,都没什么可说的,他要问也只能问户、仓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岂能难道苏闲?
你要问苏闲一些珠宝问题,军饷问题,那苏闲因为不熟悉说不定还真会被问倒。
这就是苏闲现在丝毫不惧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吴鉴心本来就抱有找茬的心,此刻又怎么会跟苏闲客气。
“陛下让我来听苏公公的课,那自然是本着有所学有所成而来的,我便想听听苏公公说的赋税的问题。”
“哦?赋税?”
苏闲挑眉。
赋税是属于户一类的,田税,人头税,商税,关税都在其中,最后这些钱入账多少还会牵扯到度部。
“对,赋税一题,可说的东西太多,近日我且只问商税一事。”
“我想就此问问先生,商税于国家,于商人来说,意义是什么。”
六国的主要财政收入靠的还是地租,商税只占比较的小的一部分,而且各州的商税基本上都是各地度支就用掉了,回归到皇帝陛下小金库的,还是地租为主。
当然,商税中还有比较特殊的一个门类,那就是朝贡贸易,像景国刚跟齐国签订的贸易协约,这个收入倒是不小。
只是六国各自封闭严重,朝贡不提,贸易行为其实比较少。
因此总体算下来,商税在户部也算是比较冷门的一个类别。
“那你觉得呢?”
苏闲笑着反问。
吴鉴心就等着这一句呢。
“在我景国,商税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地方提供少量的财政支持,同时还能调整控制市场价格。”
“对商人而言,税收是他经营的基本保证,也是经营的方向标。”
简单的两句话,吴鉴心已经将商税的作用说地比较全面了。
只要我说完了,你就没得说,这就是吴鉴心打的小算盘。
以他在户部任职的经验,苏闲很难再说出其他的作用,那他便可以借机抨击苏闲不学无术。
“说的不错。”
苏闲轻轻鼓掌,随后又道:“只可惜,吴大人漏掉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最为重要的一点?”
吴鉴心微微一愣,不对啊?
哪里还有重要的点?
这苏闲莫不是在瞎掰吧?
在场的学员立刻也朝着苏闲投去奇怪的眼神。
除了吴鉴心说的这几点,他们的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
更何况,苏闲还说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吴大人说的,那都是表面的作用。”
“可实际上,还有一个暗藏在税收背后,是你们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作用。”
“商税,证明了一个国家完整的主权!”
“试问,如果一州之地如果不属于你国,你又如何能去收税呢?”
“哪怕是市井的小摊小贩也知道,哪个混混保护他,他就要给哪个小混混交钱吧?”
苏闲笑着看向吴鉴心。
“怎么样?吴大人,我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