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楚筱妍一通冷嘲热讽,他满怀期待想看到楚筱妍勃然大怒的反应。
然而没有。
楚筱妍只是睁着一双杏眸,波澜无惊地俯视着他,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在笑,笑意却冰冷刺骨,未曾抵达眼底。
“钟秦人,来我西梁做什么呢?”
她真的很好奇,这么多钟秦精锐潜伏在深山老林里,做的事肯定不止放火烧毁段府的西厢房那么简单。
戎装男人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这么快拆穿,心底大吃一惊,明明已经心虚,却还是强装镇定矢口否认自己钟秦人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己死咬不松口,就是不承认钟秦人的身份,这女人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装糊涂?看来这毒还是用的少了。”
笑意倏地敛去,楚筱妍不再留情,把最后的一部分毒粉灌进男人嘴里,站起身留下一句“给我盯好他”就去找欧阳明和剑一。
是她大意了,这个钟秦将领倒还真是个硬骨头,给他喂了一半的毒粉还是不肯招供。
只能先把这群钟秦人带回去再做进一步的审讯。
一个时辰后,整个营地,包括剑一九率人进入密道抓回来的一部分钟秦大军,被他们押送着,走在了回京城的路上。
天色依旧昏暗,众人顶着夜色赶路。
走了一半距离远,周围突然冲出一群黑衣蒙面人,不由分说向他们杀来。
“保护夫人!”剑一发号指令。
他一声令下,潜藏在西梁士兵中的段王暗卫蜂拥来到楚筱妍身边,把她团团围住。
黑衣人数量庞大身手过人,且一来,目的就是为了营救被楚筱妍他们抓住的钟秦大军,西梁士兵们又得保护这些钟秦人,又得和黑衣人交手,两方兼顾,时间一长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那个女人一定很重要,我们先把她拿下!”
有黑衣人看出楚筱妍周围都是保护她的人,推断出她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便提议先抓了她再说。
顿时,二十几个黑衣人向她飞来,泛着死亡寒光的兵器劈头盖脸砍下。
剑一等众暗卫连忙阻挡,可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加入围杀楚筱妍的队伍中,只靠十几个暗卫抵挡根本挡不住。
“夫人小心!”剑一一剑刺入挡住去路的黑衣人腹中,毫不迟疑拔出见血的利剑,视线里,楚筱妍身后正有一黑衣人提着兵器向她冲去。
对方速度快的惊人,根本不给他赶去救下楚筱妍的机会。
远处正在和其他人交手的欧阳明见状,手中拔出一个死去黑衣人手上的砍刀,嗖一声就往扑向楚筱妍的黑衣人扔去。
这次袭击被他挡下,可是黑衣人源源不断地冲向楚筱妍,即使他竭力相护,也护不住被那么多刀剑对准的楚筱妍。
“筱妍小心!”
七把利剑一同对着楚筱妍刺去,看到这一幕的欧阳明魂都吓飞了,他发疯一般和拦住去路的黑衣人交手,可黑衣人看出他武功高深,竟派了十个人围住他。
楚筱妍艰难躲避,然而她到底比不过这些受过专门训练的黑衣人,体力的下降让她躲闪起来万分吃力。
眼看七把利剑就要刺中她,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马蹄声从黑暗中传来,众人只听嗖嗖七声,七把对准楚筱妍的利剑,竟然被这七下声响弹飞出去。
马蹄声落,一道身影凌空而来。
寒光紧随其后,美不胜收,却嗜血杀伐。
楚筱妍愣愣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在她最无助,生死存亡关头,他就这么出现了。
“段萧然。”
“想杀她?问过我没有。”一身墨色劲装的段萧然提剑站在楚筱妍面前,身躯将楚筱妍挡的严严实实。
手中软剑寒芒四射,下一刻,一群黑衣人改变目标同时向他冲来,和他缠斗在一起。
“段,段夫人,你没,没事吧!”
同样赶过来的还有吴言和他身后一群西梁官兵,吴言从马上下来,气喘吁吁的跑到楚筱妍面前打量她。
“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把余大有的同伙带回府衙,发现你们不见了,就赶了过来。”吴言看着正在和黑衣人交手的段萧然感叹,“段兄不放心你。”
得亏他们及时赶到,否则那七把剑就要刺入楚筱妍身上了。
“你们去帮助段将军!”回答完楚筱妍的问题,吴言刚喘过气,就开始指挥带来的官兵帮助段萧然对敌。
有官兵加入,这群黑衣人便大大落了下风。
双方交手,黑衣人连连败退,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营救转身就跑。
“想逃?给我追!”段萧然眼中厉芒一凛,他的怒火还未发泄完,敢伤害妍儿,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
“是!”官兵将士一起跟着段萧然追向那些逃跑的黑衣人,可这群黑衣人意外的轻功精湛,人群当中,只有段萧然能跟上。
可他独自跟上也不能解决什么,跑出去三里地远,黑衣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段将军,还追吗?”一官兵问。
段萧然摆摆手,“回去吧。”
追过去没意义,还是先回妍儿那边为好。
众人跟随他回到楚筱妍身边,一番交谈,得知这群黑衣人是来营救被俘虏的钟秦大军的,“以免夜长梦多,还是把他们送回府衙大牢吧。”
段萧然提议,楚筱妍自然不会拒绝。
折腾了一宿总算把这些钟秦人关进了牢狱,除了少数几个最早进入密道里的人开溜了,其余都被关押起来。
楚筱妍被段萧然拎去休息了一天,傍晚时分从睡梦中醒来,刚想去牢里亲自审问,段萧然又找上门来,“去哪儿?”
“审犯人啊。”楚筱妍头也不回答道。
“先吃饭,吃了饭再审,吴言在府衙里守着,不会有事。”她一宿没睡,饭也没吃,就光想着审问犯人。
段萧然抓住楚筱妍手腕,强行带她前往膳厅,“晚饭都备好了,不吃多浪费。”
楚筱妍试着挣扎了一下,男人死死抓着她,根本挣扎不开,只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