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贪心不贪心,答不答应吧?”吴言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杜同甫依旧无法相信此番说辞,“消息不能确定的情况下,你叫我如何放心把剩余一半粮草交出?还是等我发现楚筱妍下落之后,再把剩余粮草运来给你。”
说白了就是临时变卦不想给吴言一百车粮草了呗,之前说的好好的,现在又反悔,杜同甫无非是觉得一百车粮草过于庞大,换这么一条消息不值罢了。
吴言隐约察觉到他的想法,故而才选择了与他周旋下去——因为这一百车粮草他势在必得。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吴言慢悠悠地重回府邸会客厅中,端起小厮重新奉上的新茶不急不躁的品着。
杜同甫被迫跟他回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越发确定楚筱妍一家人早已不在此处。
“我乃堂堂北丘摄政王,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他昧着良心说道。
吴言闻言很不客气嗤笑出声,“你堂堂北丘摄政王,顶多不会欺骗同国之人,你真以为我好蒙骗不成?”
北丘与西梁之间隔着重重仇恨,杜同甫的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我们不妨直说吧,你不交出剩余粮草,就休想离开我这府院。”
拐弯抹角多没劲,还是开门见山更好。
“你!”杜同甫未料他会使出这一计,自己带来的北丘士兵又远远不是西梁精兵敌手,硬闯出去几乎没可能。
如此一来,他想离开去寻找楚筱妍,就只能答应送上剩余五十车粮草。
为了得到解药,为了不耽误救治皇上,杜同甫暗中咬紧牙关作出妥协,“算你狠!这余下五十车粮草,本王答应予你便是。”
“摄政王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孰轻孰重,相信不用我多说。”
吴言等的就是他这一句,纠缠再多花费时辰再多,不就是为了得到全部的一百车粮草吗?
“摄政王请随我来,收下这五十车粮草,我亲自送你出去。”
二人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阴沉抑郁,走出府邸后,吴言命人拖走了剩余五十辆粮草车,依照约定送杜同甫离开。
等这位北丘国的摄政王一走远,他便回到房间里找到楚筱妍和段萧然二人,把自己得到一百车粮草之事和盘托出。
“可惜你二位不便在场,否则真想让你们也看一看杜同甫那时的表情。”吴言想起这个就乐,嘴角咧开笑不拢嘴。
段萧然没想到过去其貌不扬的吴言,竟能从杜同甫手中要来一百辆粮草车,心下感叹之余打趣了一句,“想不到吴大人也如此老奸巨猾。”
“好说好说。”吴言听出这是在同自己说笑,不甚在意的一摆手。
一百车粮草可不是小数目,想必北丘在交出这些粮草时,心里也是肉疼得很。
而只要北丘吃瘪,他就高兴。
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得到北丘国一百辆粮草车,他这回实在明智。
吴言得意洋洋,说起话来也就愈显亢奋,楚筱妍在一旁听之,虽无意理会段萧然,却也还是称赞了吴言几句。
“吴大人此举,倒教我好生刮目相看。”
原本她以为这吴言是个只会依附于段萧然之辈,段萧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想到他还是有点手段的。
“哈哈,能得段夫人一句称赞可不容易。”
吴言表现得很是高兴,过去不提,自楚筱妍失忆后,便一直与他们这些老友疏远远离。
别说称赞了,就是话都说不上几句。
此下能听到这句称赞,吴言忽有种楚筱妍恢复记忆之错觉。
楚筱妍又同他闲聊几句,期间也不曾吝啬自己的称赞,直夸的吴言尾巴都要翘上天去。
段萧然在旁看得眼红羡慕,想找机会插话,每每一开口,就会遭遇楚筱妍无视,与吴言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禁心生郁闷之感。
本来就为楚筱妍对他的冷漠态度发愁,这会儿又有了吴言做对比,怎不叫他酸楚难受?
段萧然轻敲着捧在掌心里的茶杯,纤长睫毛掩去瞳中忧愁,他待楚筱妍起身离房后,来到吴言面前邀请,“吴大人,借一步说话可好?”
吴言不曾多想,以为他有要事相商,便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杯跟着他走出去。
二人来到平时没什么人的后院,吴言正想问有什么事,话未开口,段萧然带着劲风的掌刀便迎面劈来。
他顿时大惊,“等等!段兄这是做何?”
“别多想,只是见吴大人似是也懂几招防身之术,想与你切磋切磋而已。”段萧然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心中嫉妒。
为什么吴言可以得到妍儿的赞许夸奖,他却连句话都不能跟她说。
如此天壤之别的待遇令他心中阴郁堆积,出手也越加狠厉。
吴言心中奇怪,但并未多想,只是堪堪躲避他势如破竹的攻势,同时主动认输,“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哪是你段兄敌手?不打不打,我认输!”
“认输?不行。”段萧然眼中厉芒一闪,薄唇噙笑,却笑意凛然,“你吴大人今日必须得与我过几招。”
“啊?这,这恐怕不妥吧!”吴言有苦难言,盯着段萧然仔细看了片刻,发现他果真不是开玩笑,便硬着头皮迎上去,“段兄啊,难道非要如此不可吗?”
他是学了几招防身之术不假,可这几招防身术连杜同甫的对手都不是,又怎能敌得过压着杜同甫打的段萧然?
若非认输不行躲避不成,他一点也不想跟昔日战神交手。
吴言苦着脸被迫出招,二人交手不过几息功夫,云儿、清儿的小身影便突然出现。
“快住手!爹爹,你怎么能欺负吴叔叔呢?”云儿、清儿异口同声制止,竟是在竭力维护吴言。
段萧然心下一酸,自己的一双孩儿非但不曾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跑来替另一男子说话。
“云儿、清儿,爹不曾欺负吴叔叔,只是想与他切磋切磋武功罢了。”
段萧然无奈收起招式,云儿、清儿在场,他还真不能再对吴言下手,万一不甚伤到一双儿女可就遭了。
“爹跟吴叔叔切磋武功,本来就是欺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