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虽然贾大学士等人很有异议，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太史令甚至在下朝后特意拦住孙太师，谦虚地道，“太师，昨日您说的话太多了，下官没记录下来，您能不能重复一遍？您作为主张废除活人祭祀的主要推行者，下官觉得有必要记上一笔。”
正在书院奋笔疾书写策论的陶先生和他的三百弟子：“？？？”
事情就这么完了？听说孙太师那老东西还被派史令采访？
你们就不能给老夫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崩溃jpg
陶南山越想越悲愤，把楚誉宏叫到跟前骂的狗血淋头，然后才卑微的说，“下次宣平公主想推行什么政令能不能先告知老夫一声？老夫好歹有弟子三百，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在陶南山崩溃的情绪里，赵丞相雷厉风行开始查办此事，遂州府一干官员作为源头当然逃不掉，蔡婆婆的案子必定能得到妥善的处理。
张芷兰趁此机会提出胭脂府如今已经开始处理燕京之外的事物人手严重不足，要求扩招。
折子直接递到明德帝面前，他原本不打算同意。
但恪亲王家的郡主上回落选不甘心，就瞅着这个机会呢，收到消息后进宫对周皇后一通胡搅蛮缠。
自从有胭脂府之后，官眷家里的糟心事确实少了不少，也没人隔三差五到他这个皇后面前来哭诉。周皇后一想就答应下来，又到皇帝面前去说项，胭脂府莫名其妙就多出六个名额。
事后楚曦才知道，这件事情是张芷兰在背后策划
张芷兰终于成长成一个成熟的女官，楚曦作为她的顶头上司表示欣慰。
关于郑家谋反的案子也查的差不多了。
其实郑家做的那些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主要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再查一查隐藏在暗处的余孽。不出楚曦所料，当年陷害尹家军的事情，也全部推到郑家头上。
皇帝龙颜大怒，抄郑家三族，成年男子问斩，十二岁以下少年和女子充边服役。
大修城墙的事暂时没有推行，但东安城已经开始修筑，在谢奕的建议下，并没有征用民夫而是动用囚徒，这些人十有八九要送到那边去修城墙。
当年郑家为了一己之私害无数将士血染沙场，如今这个结果也算是因果轮回。
或许是念及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谢昊只是贬为庶人圈禁在皇陵，终身不得离开。
“父皇还真是仁慈……”楚曦起草圣旨的时候忍不住感叹，这种事情如果落在她手里，诛三族没商量的。
至于郑贵妃，念及她是宣平公主生母死罪可免，也依然是贵妃，但这辈子不得踏出长乐宫一步。
郑贵妃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疯了，“不可能的，我郑家权倾朝野，绝对不可能落到这步田地。是楚曦，都是楚曦害的……她在哪里，本宫要见她。”
檀芸忙拉住她，“贵妃娘娘，她已经更名谢揽月，如今是宣平公主。”
“啊……”郑贵妃越发疯狂，尖叫一声，“什么谢揽月？什么宣平公主？本宫当年明明生的是皇子，宣平公主是假的，她是假的……昊儿，我的昊儿呢？把本宫的儿子还给本宫。楚曦在哪里？本宫要见她……你们给本宫把楚曦叫来……本宫是他的生母，她必须来见本宫……”
自从事情发生后，楚曦从来没有见过郑贵妃。
两看相厌的两个人，实在没什么相见的必要。
不过当宫人把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楚曦还是放下手里的折子往长乐宫去。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这座宫室，第一次来时郑贵妃差点毁了她的容。
如果说上次来是富丽堂皇，那这次只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落魄。
宫人们全都不见了，只留下谭檀芸和两个太监。
楚曦走进去的时候，郑贵妃没有梳妆披头散发坐在正殿里。
她听见老曹的那一嗓子宣平公主到，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原本就娇艳如花的少女，穿着一身宫装越发的雍容华贵，郑贵妃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身形，甚至是相似的气质。
可她心里只有，满腹怨恨，扑上去想去掐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长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是你抢了属于我儿子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不会……”
采莲眼疾手快迅速把她拉开推到地上。
楚曦随意坐下，往椅子上一靠笑道，“本宫相信你不会放过本宫，有本事你咬本宫呀。”
“你……”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不是因为你生了本宫这个女儿，而是郑家蠢，你抱来的儿子更蠢。若本宫和谢昊异地而处，他绝对蹦达不到今天。”
“都是因为你，是你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挑衅的态度越发让就郑贵，妃气红了眼。
“错了，是本宫拿回属于本宫的一切。”楚曦说着低下身子凑到她跟前，“郑贵妃娘娘，您是不是真的这么眼红这个皇位？巧了，本宫也特别眼红。既然都是同道中人，为什么您和郑家就从来没有想过既然都是同道中人，为什么您和郑家就从来没有想过培养本宫做储君呢？”
“你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用？”郑贵妃语气很厉，仿佛随时找机会扑上去咬她一口。
“从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你头发长见识短，并不代表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个屌样。所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算了，以你的见识，本宫很难跟你解释。”
“啊……我恨你，你当年怎么不去死？”郑贵妃被她刺激的简直要疯了。
“本宫也恨你，但本宫并不想让你去死。你得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着，也许有一天你会看到你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形。”楚曦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一眼，“老曹，贵妃娘娘怎么说也是本宫的生母，你可一定要替本宫好好照顾她。吃的穿的都不能短了她，一定要让她长命百岁。”
郑贵妃趴在地上，像恶鬼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楚曦我恨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诅咒你……”
楚曦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鲜红的裙摆迤逦在地上，“恨本宫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诅咒有用的话本宫还会站在这里吗？那咱们就来日方长，走着瞧。”
走出长乐宫，她一抬眼就看到郁云笙站在雪地里定定望着自己，似乎等候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