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一愣，随即笑出声，“姑娘就这么有自信？不过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试试这残局究竟有如何精妙之处。”
楚曦也只好道，“那行吧，你抓，我猜，别说我欺负你。”
康王也不客气，随手抓起一把棋子，问道，“姑娘觉得是单数还是双数？”
楚曦随口回道，“十三枚，单数。”
康王半信半疑放开一数，竟然真的是十三枚棋子。
他惊讶的抬起头，“这你都能猜出来？”
“有什么不可以的？”棋子被抓进手心是会有撞击声的，能听赌坊的骰盅，那偶尔也能听听棋子数量。
赌博嘛，其实都是那么回事。
康王不知其中玄妙，一下子来了兴致，“姑娘是怎么猜出来的？可否与在下透露一二？”
楚曦自然不说傻到实话实说，悠悠道，“我说我能掐会算阁下相信吗？”
“自是不信的。”
“那就不信吧。”
说话间，楚曦的棋子已经落到棋盘上，康王也跟着落下一子。
范统赶紧凑过来看，生怕错过什么。
楚曦真是被他一番歧视的言论气到了，有点阴阳怪气挤兑道，“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吗？不是说我不学无术吗？您看什么看啊？别再把您给带坏了。”
眼看着范先生很尴尬，康王忙打圆场道，“范先生未必有轻视姑娘的意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楚曦气还没消，尤其是看着范某人那幅心有不甘的模样，不高兴地嘲讽道，“那是什么意思啊？还不与女子下棋，有本事你别吃女子奶水，找两男人搞断袖生你出来啊。”
“你……”范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脸色通红。
“你什么你？”楚曦冷哼着瞪他一眼，“还不问出处问男女，难道我堂堂一个良民，竟然还比奴籍罪籍的男子低贱？这话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还以为你看不上她呢。”
越说越严重，康王赶紧打断她的话，“这种话姑娘还是别乱说的好，若遇上个心眼小的，只怕有大祸啊。”
楚曦突然抬头，目不转睛盯着他道，“那恁心眼小吗？您可会因此杀人灭口？”
康王回道，“我自然是不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楚曦低下头继续下棋，像是随口道，“公子这棋路处处杀机重重啊，看来我还是得小心一点才好。”
康王有几分赞赏，“姑娘的棋路也不遑多让，看似平常一子实则都是陷阱。”
楚曦顺手吃掉他几颗白子，若无其事道，“都说棋如其人，也许我这个人就喜欢设陷阱。”
康王忍不住看她一眼，“看来做姑娘的敌人不太妙，就是不知道你的敌人究竟是谁？”
楚曦似乎压根没注意到他，全神贯注继续下棋，“公子战场上形势一片大好，精兵强将无数，棋路又杀机重重。我区区女子胆子小怕事，自然不敢与你为敌。”
康王眸中闪过一抹光芒，意味深长道，“那姑娘下这局棋又是为什么？”
楚曦终于停下下棋的动作，挑眉一笑桀骜地道，“人生在世无外乎为名为利为权势，范先生如此，我亦如此。还有，你输了。”
康王后知后觉低头一看，才发现白子已经被黑棋团团围住。已成死局，无解。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姑娘这棋路不止处处是陷阱，还声东击西灭我个措手不及。是在下技不如人，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助我破局？”
楚曦丢下手里的棋子，好整以暇笑道，“破局很难吗？”
康王意笑着将紫玉佩推到她面前，“一局不难，就怕连环之局。若姑娘有心有闲暇愿助我破局，在下必当厚待。”
楚曦原本计划和范统从棋友做起，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打消康王的戒心再图别的。一出手就把正主引来已是意外，一次就谈到这个程度更意外。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康王的地位和谨慎，绝不可能如此草率对待一个人。
看都没看那玉佩一眼，淡然道，“就凭一块玉佩？在阁下眼里，我如此廉价吗？”
康王道，“当然凭的不是一块玉佩，只是此玉在我府上可以随意支配银钱调配人手。我后宅妻妾，无人有此殊荣。”
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此大方，楚曦还真被惊到了，却也越发想不通，“这跟阁下后宅妻妾有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已经心知肚明。
康王也再不藏着掖着，一派胸有成竹装逼笑道，“以姑娘的聪慧应当已经知道本王的身份，姑娘若入我康王府，别的不敢说，侧妃的位置还是有的。”
楚曦脸上的神色一僵，“侧妃？”
康王一脸笃定，“姑娘如此大费周章演这么一出，难道不是想入康王府？”
“……”兄弟，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朕确实想入康王府，但朕特么的是找工作不是当小老婆啊。
“明人不说暗话，楚曦姑娘不妨取下帽子开诚布公见本王一面。”康王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愤怒，继续装逼。
楚曦还没有从懵逼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心头一震，但立刻若无其事笑道，“楚曦？康王何出此言？”
康王装模作样叹口气，一脸神往，“听闻户部楚侍郎家有长女楚曦，一身红衣艳冠群芳。琴棋书画乃至策论均让京都第一才子傅青彦颜面扫地，南山先生更是想破例收归门下。本王慕姑娘大名已久，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楚曦当初会跑到南山书院去出风头，除了给楚悦出气之外自然也想拿傅青彦和南山先生当垫脚石博个名声。
康王到处招揽可用之人，南山书院又是那么惹眼的地方，多多少少肯定会听到一些传言。这些传言，可以成为她找工作的筹码。
如果不出意外她一定会很高兴达到目的，但如果康王是想收她做小老婆……
楚曦只想说句p啊，城里路滑，朕又翻车了。
不行，好不容易才钓到鱼不能就这样翻车。
她正准备解释清楚，就听康王自信心爆棚地道，“如果姑娘愿意嫁与本王，本王自然对姑娘珍爱有加。虽成全不了那句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予你一世富贵倒也不难。”
楚曦：口
谁特么愿意嫁给你个三十多岁，妻妾儿女成群的老男人？你这想法是要上天么？
她还没吐槽完呢，就听那位脑子进水的康王自顾保证道，“本王府上虽有侍妾十几人，侧妃之位却一直空悬。姑娘若入康王府，王妃也会以礼相待，定不教姑娘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