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府偶尔送上来的折子一切如常，楚曦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明德帝私底下与郁云笙见过好几次。
所以她猜想，二人必定已经达成某种协议。再结合郁云笙的话来看，无非是西南王府诸公子内斗，一片乱局。世子向皇帝投诚，皇帝给世子撑腰，两人都各有所图。
三日后，郁云笙离京，但郁明姝却留在了宫里。
关于这一点楚曦也能理解，就像当年她跟摄政王斗智斗勇的时候，也把自己最亲的人打发的远远的。
明德帝似乎是答应了是什么事，闲聊时突然想起来，“月儿，在这宫里就你跟琅嬛年龄相仿，没事的时候可以多走动走动，替朕多照应着她一些。”
“皇后娘娘自然会照顾好她，应该还轮不到儿臣操心。”楚曦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头疼，不是因为她对谢奕贼心不死，而是因为这位情敌的画风太清奇，好端端的老缠着自己献殷勤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搞百合。
“看起来你不太喜欢她？”
“确实不是太喜欢。”
明德帝状似不经意道，“哦？是因为她对老六有心？听说太后也挺喜欢她的，最近频频眷顾，似乎有将她指给老六的意思。”
楚曦的内心毫无波动，“男女之事最要紧的是两情相悦，太后喜欢有什么用？”
明德帝若有所思道：“那么你呢，说起来你也是成婚的年纪。朕瞧着，郁云笙倒是对你一往情深。”
楚曦莫名道，“对儿臣一往情深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儿臣每个都要嫁吗？”
明德帝咳嗽两声，“其实本朝公主素来都有养面首的传统，你要是不想成婚的话，养几个也行。”
楚曦头顶上冒出一连串问号：“？？？？？？？？”
明德帝继续游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年后便是双十，别的公主到你这个年纪十有八九都已经招上驸马。如果你实在没有看得上眼的，先找几个可心的在身边伺候也行。”
“……”楚曦嘴角抽搐，“父皇，儿臣虽然不反对养面首，但儿臣目前真的没这个心思。”
“可朕隐隐约约听说你一直都想三夫四妾。”
“……”爹你怎么无孔不入的？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咳，朕记得翰林院有几个年轻举子，个个才华横溢楼风流倜傥……要不朕传他们进宫给你看看？”
楚曦无语的看他一眼，“爹，你这是拉皮条。”
给自家公主选驸马的见多了，找面首的真没见过。
明德帝更尴尬了，讪笑道，“你都这把年纪了，也是时候找个人在身边照顾你。”
楚曦面无表情的说，“可不是嘛？如果我当年没有被郑贵妃丢出去，也许我已经找了驸马过着儿女成群的生活。事情搞成现在这样，到底是谁的责任，总不会是我的吧？”
虽然也不是他的责任，但明德帝一听到起这茬就觉得心虚，老老实实闭上嘴。
过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道，“女儿，你和老六……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打算？他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娶个王妃。”
“暂时没什么打算。”楚曦顺手将一本奏折放到他面前，“爹您看，这是西海总兵的折子，水寇越来越猖獗了。所以他怀疑并不是普通水寇，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水军，需不需要让兵部去处理这件事……”
明德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那么热爱工作还是想故意岔开话题，不过这天肯定是聊不下去了，只能沉沉叹口气。
揽月跟老六真是前世冤孽啊。
若是当年他没有蓄意破坏老六的婚事，让他早早成婚，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破事儿。
哎……
想起来就头疼，但愿日子久了，他们俩都能想开。
楚曦还真没他这么纠结。
既然已经和谢奕达成共识，那以后就这么过呗。
找到那个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并且二人携手，不离不弃一起走下去，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至于别的……
实在无法强求，那也只好不强求。
熟练的处理完当天的政务走出勤政殿时，外面又下雪了，而且下的比早上更大。
刚回到月华宫，老曹便凑上来说，“公主，卫国公府的少夫人赵氏求见。”
“赵氏？”
“是，大理寺卿傅青彦的夫人。”老曹见她一脸不解补上一句。
“……”
虽然对赵氏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但人还是要见的。
赵莞莞被领进来时，已经在命妇们等候接见的偏殿里待了大半天。手里的暖炉也凉掉了，冻得瑟瑟发抖。
楚曦赶紧让红湘去给她加炭火，又将她拉到火盆边坐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冻得跟鹌鹑一样？”
赵莞莞没好气瞪她一眼，“我已经等了你四个时辰，你说呢？”
“额……”楚曦将自己的暖炉递给她，“今天又不是休沐日，我肯定有公务要办呀。况且这么冷的天，我怎么知道你会进宫来找我，下次提前说一声啊。”
赵莞莞一顿，不耐烦的摆摆手，“别提了，想起来就心烦。卫国公府那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楚曦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心烦，“是不傅青彦又出去外面浪，还是你婆婆又给你气受了？”
“我婆婆哪天不给我气受？”
“那就是傅青彦又出去外面勾三搭四的？”
“他敢，再出去勾三搭四，老娘阉了他。”
楚曦总算松了一口气，“所以那个叫晚香的花魁已经处理干净啦？”
赵莞莞喝口热茶说，“算是吧，傅青彦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滚蛋。”
“你不是已经给过她一次钱了吗？还想吃两家饭呀？”
“所以我拦在半路上，把自己之前给的那份要回来了。”
“晚香能同意？”
“她当然不同意，所以我只好打到她同意。”
楚曦非常赞同她的做法，“对于这样的绿茶婊，打一顿是应该的，但是傅青彦才是罪魁祸首，你应该连他一块打。如果你婆婆的唧唧歪歪的，你就进宫来找本宫本宫给你撑腰。”
赵莞莞觉得她不愧是自己的知己，“所以我连傅青彦一块打了呀，并且郑重警告他，如果再让老娘逮到老娘就阉了他。”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爹最近升任内阁首辅，我又封了公主，你婆婆就算看着我俩的面子，也不敢太为难你吧？”
赵莞莞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确实不太敢为难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