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空气突然安静,坤宁宫上上下下全都懵逼了。
楚曦甩甩生疼的手腕,理直气壮说,“皇后娘娘您评评理,郡王妃自己非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说可以拍响。她不信啊,那我就只好证明给她听。结果她这个人较真,总觉得没听清楚。我一向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摆在面前的事实,肯定要证明给她看。您也看见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刚才还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哎,王妃耳朵不好记性更差,我也无奈啊。”
“……”
楚曦转头看向礼郡王妃,有点生气的说,“我的手现在还疼着呢,按理说,我是因为帮您才这样的,您最起码也得准备礼品上门慰问吧?现在反过来告我一状是什么意思?”
礼郡王妃这回是真奔溃了,哇一声哭出来,“皇后娘娘,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楚大姑娘当着您的面都敢如此放肆,可见我这伤真是她打的。”
楚曦更生气了,“您怎么歹反咬一口?圣人传道解惑所以是圣人,我帮您解惑您还赖上我了。”
“你还敢跟圣人比?你算什么东西?而且有你这样解惑的吗?”传说楚曦嘴炮十级,她现在算是领教了。
“也是圣人说的,事实胜于雄辩。我要是直接说一个巴掌拍得响你肯定不信,用事实证明是最好的法子。而且您耳朵不好,用别人的脸我怕您听不清。哎,用自己的脸都拍了这么多次才听清,也不怪您有疑惑。听您方才那话是又忘了?也罢,我好人做到底,脸伸出来看看响不响。”
楚曦说着竟然挽起袖子一副要抽她的架势。
礼郡王妃什么人没见过,她这种有毒一样的还真没见过,更加崩溃的捂着脸往旁边躲,“放肆,在皇后娘娘面前胡搅蛮缠,你该当何罪?”
“明明是你胡搅蛮缠在先,又不是我跑到宫里来哭哭啼啼颠倒黑白。而且是谁红口白牙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按照你的逻辑,就算我真有什么不是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哪来的脸进宫告我?”
“你你……”
“我什么我?理亏就把嘴闭上。”楚曦骂完了,才向周皇后行个礼无辜道,“娘娘,话是礼郡王妃自己说的,我真的只是想证明给她看而已。她起的头,我只是顺着她说的往下做而已。”
周皇后被绕得有点头晕,想了想,“既然是误会一场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楚大姑娘你对礼郡王妃动手是事实,本宫就罚你赔礼道歉,再抄写女则三百遍。”
“娘娘?这……这……殴打皇族可是大不敬之罪啊。”礼郡王妃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我有免罪金牌啊,死罪都可以免一次,更别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楚曦灰常理直气壮的说。
礼郡王妃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忍不住往地上一跪继续哭诉,“娘娘,免罪金牌历来只赐给安邦定国的功臣,楚修远尚且不够资格,她楚曦何德何能?这可是违背祖宗礼法的事,娘娘您千万要劝劝皇上啊。”
周皇后无奈皱眉,“楚姑娘讨陛下欢心也算是大功一件,王妃又何必较真。”
“恕妾身说句大不敬的,楚尚书家的家教实在是……娘娘您要明察,别让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迷惑了陛下。”
她这是在暗示楚曦和陛下不清不楚。
周皇后蓦地沉下脸,“既然是大不敬那就别说了,来人,送王妃出去。”
“……”
礼郡王妃就这样莫名其妙被请出去,别说她自己懵逼,楚曦也有点懵。
就平日所见,皇后娘娘似乎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好人。而且这种上眼药的事在后宫估计多了去了,她为何突然大怒?
“既是礼郡王妃言语不当在先,你误会她的意思在后,那道歉就不必了,女则也不必抄了。”还在沉思中,周皇后又开口。
楚曦忙行礼道谢,“谢娘娘为臣女做主。”
周皇后笑笑,看见她额上有汗珠又道,“一路过来热坏了吧?正好本宫这里有新做的酸梅汤。给楚姑娘端一碗来,多放些桂花蜜。”
楚曦不太明白的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确实热得厉害也顾不得客气。
一连喝了三碗还意犹未尽,周皇后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毫无节制。”
楚曦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恕罪,我打小就爱吃酸的,尤其是夏日里吃不下饭,就靠吃这些过日子。”
周皇后侧目看她一眼笑着说,“那可巧了,本宫这里有新腌渍的梅子,拌上桂花蜜吃正好。”
不多时,宫女将一碟黄灿灿的梅子放到她面前。
楚曦迫不及待尝了一口酸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周皇后失笑,“许是酸梅汤喝多了,吃什么都觉得酸。”
她将剩下的半个梅子放进小碟子里,不好意思的说,“倒也不是,臣女的口味自小与旁人不同,吃这些酸果子放多少蜜糖都觉得酸,反而用盐渍着吃格外爽口。”
周皇后一愣,好一会才笑着说,“哪有这么吃东西的?没少挨你娘的骂吧?”
楚曦觉得她这话怪怪的,不动声色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女生来命格不好在尼姑庵长大,自然也没人管我。”
周皇后笑笑没有说话,命人拿些盐进来,目不转睛盯着她将一碟梅子吃个精光。
这是楚曦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周皇后,觉得她这个人怪怪的又不好探究,吃完后赶紧找借口开溜。周皇后倒也没说什么,反而让人给她装些腌渍的果子回去。
各类品种齐全,有嬷嬷送她出门时,还特意叮嘱说坤宁宫别的没有就这些东西最多,什么时候想吃随时过来。
楚曦:“????”
那嬷嬷回到殿内,周皇后脱掉护甲拈起一颗梅子笑着说,“怪不得陛下喜欢她,我也喜欢。她人一进来,整个坤宁宫都暖起来了,就像阳光照进来似的。”
老嬷嬷的笑容很勉强,“娘娘若是喜欢她,经常召她进宫就是。”
周皇后的眼圈慢慢泛红,将那颗黄灿灿的梅子紧紧捏在掌心,“不止长得像,连口味都跟我的长宁一模一样。长宁若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你说,陛下这么宠着她,是不是挂念长宁了?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当年纵着姓郑的那个贱人胡作非为对不起我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