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让礼部去操心,拿不出合理的章程就砍了礼部尚书。”
“你个熊孩子,礼部尚书招你惹你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谁,让他办事不利的?”
“好像也对。”
“所以你打算给我几品女官?”
咦?朕答应了吗?好吧,既然她说的那么有道理,可能是答应了吧。
明德帝绞尽脑汁思索半晌,“那就跟礼部员外郎一个品级,正六品吧。员外郎未免也太难听了,容朕想想……哎,好像都没有适合你职位的名称,既然你说在礼部,那就按宫里的品级,小李子,正六品女官称什么来着?哦,司仪,对,就封你个司仪吧。”
“司仪……官名咋怪怪的?您就不能直接给正五品的尚仪?”
“那也行,就尚仪吧。”
“你自己说的,别明天不认账。李公公,你们得给我作人证。”
“哼,君无戏言。小李子,今日内阁哪个大学士当值?给朕叫过来……”
一个时辰后,楚曦醉醺醺被送回尚书府,一同送回去的还有圣旨一道。
等她酒醒已经入夜,刚睁开眼,就看见楚修远夫妇坐到床头看着她,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楚曦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满脸茫然。
“你还记得你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吗?”夫妻俩对望一眼,楚修远开口说。
“跟陛下一块吃糟鹅掌,还喝了点果酒。这酒劲儿可真大,喝着喝着我……等等,我酒后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楚曦终于发现不对劲。
敢情她什么都不记得?那些事全是酒后做的?
楚修远无奈了,拿出一卷明黄的圣旨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圣旨写得文绉绉的,翻译过来大概是说将胭脂阁划归礼部,专司维护女子权益。封楚曦为正五品尚仪女官,赐以印绶,职同六部郎中,为胭脂阁主事,即日上任。
“这是……”楚曦看完之后也懵了。
“陛下赏你个官做,你成为了史上第一个有衙门的女外官。”虽然已经平复了一两个时辰,楚修远依旧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复杂。
“额,这个……”
楚修远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你若是挣个王妃,甚至挣个皇后回来爹都能想得通,可你到底是怎么从陛下手里弄到这个官的?”
楚曦小心翼翼的说,“额,区区一个尚仪,五品而已啊。”
“是,五品,也就五品女官而已。可都职同六部郎中,就相当于有参政之权,是普通内廷女官可以相提并论的吗?”
“犯法的吗?”
“不犯法。”
“既然不犯法你这么激动干嘛?”
楚修远被一噎,忍不住揉揉太阳穴,“我……我……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楚曦自己倒是很淡定,“既然是陛下赏的那就受着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做臣子的哪有拒绝的份?”
“……”说的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论嘴炮,楚修远两口子哪里是楚曦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的离开摘星阁。等他们走远,她将圣旨往桌上一铺,轻轻勾起红唇。
明德帝酒醒后一定会后悔这个荒唐的决定,但除了手上这份圣旨他还向内阁下了另一道旨意,大致是说命工部立即为胭脂阁择一合适的衙门,命吏部拟定其余人员品级职位,命户部核算薪俸……
总之,就是要六部齐心协力,赶紧着手将这个新的衙门立起来。
君无戏言,既然闹到到这个程度他肯定不好立即反口。不过这种扯淡的事,他估计也不至于就这么将错就错。
所以,必须在他反口之前把事情办妥……
楚曦暗自琢磨了一会将采莲叫进来,郑重其事交代,“记住,今晚我宿醉未醒哪也没去,明白了吗?”
采莲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样立即反应过来,“你根本就没醉?方才是装的?”
楚曦似笑非笑,“我什么酒量你心里没数吗?不过你记住,我若是没醉那就是欺君之罪,要砍头是。所以,我只能酒醉,明白?”
“……”也就是说,这女官……真踏马是她坑蒙拐骗从皇帝那弄来的?
辰王府,暖春阁。
谢奕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手里的奏折忍不住笑出声,“尚仪?呵……父皇这旨意还真有意思。”
林春山道,“据说是陛下与楚姑娘一同饮酒,楚姑娘喝多了些抱怨她无品无级容易遭人欺负,陛下心血来潮便赏了她正五品尚仪。”
谢奕笑而不语将奏折放到一边,拆开另一份密报就着烛火仔细看,看完后又笑了,“我说呢,在战事吃紧的关头他区区一个守备为何如此胆大包天?原来……是骠骑大将军的麾下。郑家,老七,还真是什么祸国殃民的事都干做。”
“什么?建州守备竟然是郑家的人?所以才会他见户部尚书手谕还不放粮?”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脆生生的女音。
“噗……”谢奕愣了愣,轻笑起来,“干嘛这样躲躲藏藏?辰王府还有人拦你不成。”
“那倒不是,不过我现在应该还醉着,谁知道你的暗卫里头有没有陛下的眼线?”楚曦推开窗户麻利的爬进书房。
“不可能,我们王府的暗卫绝对忠于殿下。”作为暗卫负责人,林春山赶紧表示自己的业务能力。
楚曦轻飘飘斜睨他一眼,“有没有陛下的眼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王府的守卫着实不咋地。我都来这么多回了,把守的位置也没变过。只要有内应,外人很容易就能找到漏洞潜入殿下的卧房。”
她曦的目光陡然凌厉,拔高音量,“从今以后,暖春阁内值守的位置一个月一换,听到没有?”
“遵命。”林春山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跑出去。
“呵……”谢奕好整以暇看着她,笑而不语。
“怎么了?吓到啦?”楚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严厉了点。
他笑着摇摇头,“你……不愧是能从父皇手里骗官职的人。”
楚曦知道他看出自己是装醉忽悠皇帝,不好意思的往他身边一坐,“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段,这不是被逼无奈吗?而且你应该能猜到,我现在有麻烦。”
谢奕顺手将密报放到烛火上,目不转睛盯着绢帛化为灰烬,“你安排得妥妥当当,应该不至于担心父皇酒醒后治你个图谋不轨之罪。那么,你便是在担心朝臣反对,父皇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