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鑫本来想开办案组标配的车去成玉仙的家里,但走到一半看着林沐阳打开一辆红色跑车的门,便临时决定放弃那辆年代久远的轿车。
坐在副驾驶,方鑫伸手摸着这辆车的高配置,不禁感叹:“啧啧啧,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林沐阳笑了笑,“鑫哥,以后你要是想开车,都可以找我,我家还有。”
方鑫猛地抬头看向他,满眼的惊讶,开玩笑:“难道是办案组经费不够了吗?把你照进来贴补家用?”
林沐阳打着方向盘,急忙解释,“鑫哥,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进来的,再说了,我看咱们办案组也不差钱啊,大院里停的好几辆车那都是有价无市啊。”
方鑫苦笑两声,摇了摇头,“那可不是我们能开的,都是领导开得,就咱严组,这么高的职位,都只能开里面最不值钱的那个吉普。”
“……”
平齐县在宣城南边,离空间管理局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林沐阳照着导航绕了又绕,才找到“玉仙麻将馆”。
麻将馆在一条拥挤的巷道里,窄窄的道路两边挤满了各种小店铺,垃圾随处可见,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林沐阳将车停在路口,和方鑫走着进去。
玉仙麻将馆的招牌已经褪色,好多地方已经烂掉,门口挂了两个白灯笼,上面写着丧字,很古老的一种祭奠方法。
大门紧闭,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两人站在门前,敲了两声,没有回应。
“不会没人吧?”
林沐阳摸着后脑勺转头看向方鑫,说了句。
方鑫皱了皱眉,转身走到一边,看着正坐在门前晒太阳的老大爷,蹲下仰头看着他:“大爷,您知道这家人去哪了吗?”
大爷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耳聪目明,摸着拐杖眯着眼睛,低头看了几眼方鑫,才慢悠悠地回答:“她们家啊,女儿嫁出去了,儿子还在上高中,这家当然没人咯。”
大爷说话带着一股子乡音,呼出来的口气带着浓浓的韭菜味。
方鑫低头换了口气,笑着说了句:“谢谢大爷啊,吃的韭菜味的饺子吧?”
大爷诶了一声,“你咋知道咧?”
“味儿太重了!”
“哈哈哈哈!”
大爷爽朗地笑了起来,可能是心情好了就愿意多说一点,在方鑫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多加了一句,“你们也别等了,她儿子女儿都不回来的,平时对她女儿就不好,嫁人了怎么可能会回来,她儿子是个不成器的,花钱进的高中也不好好学习,估计现在在哪个网吧待着呢!”
“谢谢大爷!”
方鑫爽快地道了谢,转身和林沐阳开始找周围的网吧。
大爷说的话挺有可信度的,一个平时都不想上学的小孩,在没人管了之后,不得更放纵自己吗?
平齐县网吧在手机地图上显示的网吧数量不多,只有三个。
但是一般会有许多没有显示在地图的黑网吧存在,尤其是这种小县里面,不知名的网吧多了去了。
两个人从最近的网吧开始找,没想到一条两百米长的街上,就有三家网吧,里面坐着的差不多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
方鑫从第三家网吧出来的时候,拍着林沐阳的肩膀感叹:“你们人类真会整事,一个网吧就让那么多孩子沦陷进去。”
“天澜没有?”林沐阳边四处望着寻找网吧,边问。
“没有啊,我们考个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普通人想进去一般都得考个五六年,然而你鑫哥!我!”
方鑫夸起自己来情绪亢奋,拍着自己并不健硕的胸脯,自豪地说道:“我可是一次就考上了,当初毕业也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被选调到了这里!”
“鑫哥厉害,厉害。”
林沐阳敷衍得回答着,不等方鑫吐槽,长腿一迈,靠近街道一边,看着那个几乎被小广告覆盖了的残缺的“网咖”二字,“鑫哥,这儿还有一个。”
这个网咖很隐蔽,从小铁门进去经过细窄的楼梯上二楼,才能看到网吧的前台。
灯光很暗,还有一股闷热的臭味儿,风扇哗啦啦地响着,就像是进了什么黑色地带一样。
林沐阳对前台出示自己的证件,前台明显吓了一跳。
林沐阳做了个抬手往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别担心,“我们来这儿是想找一个叫成国梁的男孩儿,你帮我们看一下。”
前台愣了一下,立马低头看着电脑,眼睛飞快地上下瞟,生怕自己慢了惹的他们一生气把小小的网咖给端了。
“找到了!”
林沐阳和方鑫顺着前台的提示找到成国梁的时候,他正激烈地按着鼠标和键盘,桌上摆了两桶喝完的方便面。
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脏话。
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已经充血,黑眼圈严重,身子躬着,脚踩在椅子上,整个人呈蜷缩姿态。
林沐阳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电脑上的游戏,CS。
枪战游戏。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这种游戏,他有个小表弟也沉迷这款游戏。
“成国梁。”方鑫见他愣在那儿走过去力气较大地拍在了成国梁的肩膀上,直接给他震得手指滑开了鼠标,本就瘦弱的身子猛地向下一压,看着都快折了。
方鑫嚯了一声,“这得是有多营养不良!”
成国梁打得游戏好好地,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导致游戏中的自己直接被人爆了。
一只手揉着被打得发麻的肩膀,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方鑫,“你是谁!干嘛打我?!”
正处于变声器的他,嘶吼的声音属实不怎么好听,就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鸭子,沙哑刺耳。
周围打游戏的淡淡瞥了一眼这边,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们。
方鑫揪着他的卫衣,拖着他就往外走。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
“再拽我我报警了!”
……
他的反抗在方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身子薄的好像一张纸,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挣扎的力气在放心看来只有那么一小点,没有一样。
直接把人拎着到了外面。
“你妈刚去世,你就在这儿玩?”
方鑫按着他地肩膀,挑眉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