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铭轲脸色一怔,“是那个奇飒的杨天?”
“对对,就是他。”周政笑着回答,“怎么?你们还认识啊?”
“那正好啊,杨天这孩子性格冷僻,你们要是认识就好办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诶,周……”
严铭轲下意识地想开口拒绝,话说到嘴边,看着周政已经拨过去电话,咽下去了后面的话。
细细一想,貌似没什么吃亏的。
“喂,小杨啊,我这边有案子,是关于那边的事儿的,你帮忙看看。”
“诶诶,对!你现在就在学校啊,那来我办公室一趟吧,你俩认识的,来了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政抱起桌上的一沓书叮嘱了严铭轲几句就离开了,今天上午还有他的专业课,他还惦记着学生提的那几个问题,得快点过去。
十分钟后……
办公室里,两人端坐在黑皮沙发上,明明是一条沙发,一人坐了一端,中间隔得距离就像是一条鸿沟。
就像刚见面的两个人相亲一样,局促。
“那个,案件的卷宗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杨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镶金边的眼镜框增添了几分儒雅气息,刘海用发油固定往后梳,倒有几分世家大公子的范儿。
反观严铭轲,一身运动衣加鸭舌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社会上某个小混混。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严铭轲没有回应他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笃定。
杨天勾唇一笑,“是。你找我买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般人也不会对一只鸟耿耿于怀。”
“那只鸟,你放回去了,不是吗?其实如果你那天不跟着我买,我也会送到空间管理局。”
杨天一脸轻松,声音温润,不过这话,严铭轲听了牙痒痒。
“所以你坑了我的钱?”严铭轲瞪了他一眼,想着自己的八万块钱,一阵肉疼。
虽然那些钱在天澜没什么用,好歹也是他这些年兢兢业业攒下的血汗钱,就这么……
“咳咳。”杨天握着空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也不是坑,那我花了十万,八万给你,不也亏了不是?”
杨天翘着桃花眼,目光中带着一抹狡黠,“再说了,你们这种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也不太想扯上关系。”
严铭轲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把手里的文件甩到了他的怀里,杨天冷不丁地接住,愣了一会儿,无奈笑了笑,低头打开文件袋,一样一样拿出来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在他准备开始看的时候,严铭轲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天澜?”
尽管他是周政的学生或者是朋友,他都没有权利把天澜的信息告知他人。
“我大学时是经济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双博士,曾经有幸在周政教授的工作室工作,跟着他沾了光,当时我们工作室是神州最具权威的犯罪研究所,对天澜的事当然有了解。”
严铭轲:“……”
杨天伸着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弯腰拿起文件,开始一个一个看。
这些文件,严铭轲昨天夜里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梳理排查,除了案件在脑子里滚瓜烂熟,没有任何线索。
三起案件,文件资料很多,尽管这些资料已经是经过严铭轲排查过挑拣出来的,工程量也是巨大。
杨天低着头认真地翻看这些资料,阳光透过窗户铺满在他的身上。
从严铭轲的角度,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很完美,饱满光洁的额头,深邃灵动的桃花眸,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勾人的下巴……
严铭轲眨了眨眼睛,越看越觉得眼睛前这人像话本里走出来的,这脸也有点像游戏里的建模脸。
不得不说,杨天认真看文件的样子,确实很养眼。
严铭轲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要是办案组的那几个人都能是这个样子,他能轻松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悬挂在墙上的钟表,分钟吧嗒吧嗒地响着。
严铭轲手肘靠在沙发一边,手指握成拳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他实在太困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抵挡不住瞌睡,进入了深度睡眠。
一个小时后,杨天放下最后一张照片,食指放在太阳穴按捏几下,放松自己这短时间的高强度信息输入。
“严组——”
杨天转身看向旁边的严铭轲,发现他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
长长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清浅的呼吸环绕,接近中午的阳光多了暖意,杨天倏地轻笑一声,这种环境确实挺催睡的。
换做平常,杨天很乐意让他多睡一会儿,但案件不等人,照这三起案件发生时间,不出意料很快就会有新的死者,他们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这般想着,杨天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严铭轲有很强的自我防御意识,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神阴鸷,氤氲着一股雾气。
猛地抬头和杨天对视,眸光锐利。
几秒钟后,他才清醒过来,收回了自己防御的气势,低声道:“抱歉。”
杨天笑了笑,“没事,我刚看完了,也整理出了一些思路,听听?”
“嗯。”严铭轲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坐姿端正,深呼出一口气,“说吧。”
杨天坐回去,眼睛眯起来看着桌上摆着的这些文件,“从犯罪心理学来分析这三起案件,第一起,成玉仙,我看完她的卷宗,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女儿成招弟绝对是凶手之一,尽管她有不在场证明,但这起案子既然交给你们管,说明凶手绝对和天澜有关。”
“她童年生活不幸大多是成玉仙造成的,包括这次年龄差距甚大的结婚,都是成玉仙一手促成,她心里早就不把成玉仙当作自己的母亲了,更像是一个仇人,一个毁了她一生的仇人。”
“再来看第二起,裴文康,他的资料看起来非常干净,但一个人的资料不可能全都是干净了,人无完人,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一般这样的人都拥有双重人格,展现在人面前的也就是我们看到的,风度翩翩,礼貌大方。但人后呢?又有谁知道?”
严铭轲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脱口而出,“他妻子。”
“对。”杨天赞同地点头,“长期在外在面孔下生活的人,需要找一个发泄口,而这个发泄物,他的妻子最适合,因为她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俩的荣辱绑在了一起,他知道任曼香好面子,不会说出去,但他还是低估了任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