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恬丝毫不畏惧她的目光，坦然自若地抬起头笑道，“大夫人，如果说凶手，我已经找到了呢。”
大夫人脸上表情陡然绷紧，笼罩上了一股阴寒之气。
她目光冷冷盯着云恬恬，“今日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如你指出来凶手是谁？”
“当然可以。”云恬恬神情越发轻松，她的唇角绽放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能在这莫大的李府里不动声色的杀死两个人，作为凶手，一定是十分熟悉李府的地形结构和人际关系。换句话来讲，一定是府里的人。”
云恬恬清亮的眼瞳看着大夫人，声音缓缓：“夫人，我说的可对？”
“不错。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大夫人的声音虽然听不出一点不悦，然而她眼底充满了冰冷的寒霜。
“这名凶手杀死了李老爷，成功让李小柳进了监狱。紧接着又对李小柳的贴身丫鬟下了狠手，所以这个人一定很恨李老爷，也一定很恨李小柳，夫人可知道这李府里，平日里有谁跟李小柳有过节啊？”云恬恬笑容浅浅。
“大胆！”大夫人猛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是结了一层冰霜。“你这意思，似乎是话里有话呀。与其说的拐弯抹角，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在怀疑我？”
“我只是说出我的分析罢了，至于怀疑的人是谁，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心里有数了。”云恬恬抿嘴浅浅一笑，“大夫人，我说的应该是实话吧？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大动肝火呢。”
云恬恬的神情越是惬意轻松，大夫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忽然，大夫人身旁的婆子冲了出来。
“你是打哪里来的贱人？敢如此污蔑我家大夫人的清白！大夫人向来不屑于做这种下三滥的破事，否则那李贱人早就死了，还能横行到现在？”
婆子喋喋不休，激动的话语还没说完，只见大夫人伸出手抬抬，便让她成功的住嘴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说我是杀人凶手。我只能说，我没有杀人。”大夫人脸色阴沉，目光不善的看着云恬恬，“不管你信不信，他们的死都跟我没关系。”
“哦，是吗？那你说说，李老爷死的那一晚上，你在哪里？”云恬恬往前一步，清亮的双眸紧盯着大夫人。
大夫人沉默了一下，这才说：“我在佛堂。”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声音里不无讽刺：“那一对狗男女，沉迷于肉体之欢，各种见不得人的恶心玩意都使上了。每次他们这样，我便去佛堂念经明心。”
大夫人的话，说的很直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云恬恬万万想不到，对方竟然是这般的女中豪杰。
连这种隐秘之事，也敢当众说出来。
她条件反射，赶紧回头看了顾惜寒一眼。
只见顾惜寒的表情微微惊愕，随后变得特别难看。
呵呵，狗男人这是顿悟了方才李小柳房中那些花哨的情趣用品了吧。
社会终于教会他直男震惊了！
“噢，原来那天你在佛堂……”云恬恬脸色沉静，“可是，你不是还派人去监视了李小柳吗？”
“你胡说！”大夫人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我，我怎么可能派人监视李小柳？”
“当日的口供里，有一名叫二喜的丫鬟亲自承认，说她是按照你的指示去了李小柳的院子，你的人去李小柳的院子干什么？你总不会告诉我是去做客的吧？”云恬恬目光灼灼看她。
大夫人皱着眉头，眼神有些复杂，“居然是二喜？不错，之前我曾让她借着送洁品的由头监视李小柳，可那夜，我根本没让她过去啊！”
“大夫人，”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管家从房子后面走了出来，“大夫人您可能忘了，那日，你让我去书房请老爷，说有要事和老爷商量。然而老爷已经去了李姨娘的房间，你未必大动肝火，砸了书房后，又令人去李姨娘院子看下。当时，我见二喜站在房角，便让她去了。”
管家说完，依旧头也不抬。
“大夫人，若这事真是您做下的，不如尽快认了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事情是我做下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滚！你给我滚！”大夫人生气了，她恶狠狠瞪着管家，鼻翼不停地煽动。
管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下一秒，他的面前站了一个人。
顾惜寒漫不经心的侧眸看着他，“现在才想着逃跑，是不是太晚了？”
管家的脸色一秒巨变。“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到牢房里去，自然有人给你解释清楚。”
顾惜寒微微一颔首，一队侍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管家团团围住。
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声音里微微颤抖，“什，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杀了老爷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老爷子待他不薄。他怎么可能敢恩将仇报，杀害老爷子？”
大夫人的神色忽然变得癫狂起来，隐藏了几天的情绪，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脸色扭曲的可怕。
在这样的骚乱中，管家依旧满脸冷静，“大人，我真的没有杀害老爷，你们误会了。大夫人说的对，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会下手杀他？”
“老爷子是对你好，可再好，也抵不过他当时酒醉后强行要了李氏吧？你为此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杀掉他，不是吗？”云恬恬声音淡淡。
全场寂静，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的出来。
管家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到底是谁？”
“现在人多嘴杂，不如等我们去府衙里好好说道说道。”顾惜寒上前，冷峻的脸上满是冷意。
见侍卫将管家押走，云恬恬也顾不上震惊的大夫人，赶紧随同顾惜寒出了李府。
马车内，顾惜寒坐在软榻上，忽然伸手摸到了一张纸。
“这是药方？”顾惜寒只扫了几眼，抬眸看她，“治疗鼠疫的？”
总归是瞒不过去，云恬恬只好点头承认。
她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一下药方为何只写了一半的事情。
忽然，腰肢被顾惜寒的大手搂住。
男人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灼灼看着她，“待此事尘埃落地以后，我带你和小宝儿回京。”
云恬恬惊的瞠目结舌，下意识推绝，“这样不好吧——”
话音未落，她的双唇蓦然被男人温热的唇堵住，剩下的话也消失于缠绵旎旎间……
一片空白中，云恬恬脑中只剩唯一的念头。
啊啊啊，她的第二次亲吻，也被狗男人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