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木念夕转念一想,算了,当事人都不急,她在这里说什么?
目光看向被她扶着的苏言夏,却是笑了,唉,这可真急坏了她这个旁观者,这两个人真是太磨人的一对。
木念夕愣是看着习微凉和她聊了几句,看着她慢慢走近正向习微凉驶来的“玛莎拉蒂”,看着那个叫叶林宇的男人替习微凉打开车门,绅士的请习微凉进入车内。
苏言夏呀,苏言夏,七年前你不说,七年后,你却是招来了这么一个劲敌。
木念夕这样想着竟觉得苏言夏可怜,猛的发现自己想多了之后,摇摇头,视线里,一辆奔驰缓缓驶向自己。
看着李管家下次替自己打开车门,木念夕将苏言夏安顿进车里,自己坐进之后问道,“孙司机呢,李管家?今天怎么是你来?”
“孙司机今天请病假了,念夕小姐。少爷这是,怎么了?”李管家问,“又哪里喝多了?”
“唉,还能怎么?今天朋友的接风宴上遇见朝思暮想的人,某人又喝多了呗。”木念夕叹了一口气,“李管家,你说都那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惩罚自己呢?”
“这些年我看着少爷经常性的买醉,心中也是不忍,看着他抑郁寡欢,喝酒喝到胃出血,有时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发呆就是一个下午,念夕小姐你说少爷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听着李管家叹了一口气,木念夕却是看了一眼睡过去也不安稳的苏言夏一眼,“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这些,只有言夏自己知道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念夕小姐,有空也多劝劝少爷吧,少爷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李管家知道自己有些不合适说这样的话,但还是说了。
“李管家,我知道的。”望向苏言夏的眼睛一动不动,她知道苏言夏的酒品一向很好,不闹不吐。
苏言夏半夜醒来的时候,头痛欲烈,意识却是渐渐清晰,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个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房间里,静谧的可怕,连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一个晚上的记忆,在这一刻,迅速回笼。
“呵...”苏言夏扯了扯嘴角,不自觉的喃喃道,“我到底还是来迟了吗?”
第二天,照常来到公司,会议、文件,苏言夏有条不紊的处理,看不出半点异样。
“齐秘书。”苏言夏按下秘书室内线,“送杯咖啡进来。”下意识去按微痛的太阳穴复又低下头去,余光似是看到什么,又抬头看向电脑屏幕,有那么一瞬间呆滞,下一秒,立即按下鼠标,换了桌面。
被换的只是一颗梨花数,被一幅流水画,取而代之。
“扣扣。”没有时间再容他想,说了一句“进来,”门被推开,映入苏言夏眼帘的无疑是齐之晓。
“总裁。”齐之晓走进,来到苏言夏办公桌前,“你的咖啡,没加糖。”
苏言夏又按了下太阳穴,当下说道,“没什么事,出去吧。”
齐之晓的目光在苏言夏面前停留了一秒,才抬脚跨出一步,又想到了什么,才道:“总裁,下午两点,和‘慕氏的合作案,希望你不要忘记。”
苏言夏这才抬头望向齐之晓,停顿了一下才说,“我知道,对了,你和微...习微凉...以前是同学吗?”
唉?干嘛突然问起微凉,和习微凉有关系吗?齐之晓暗想,“微凉的保密工作一直做的很好,没道理被他发现呀。”当下有些慌乱却还是淡定的说到;“是三年的同学关系,而我们这些年也没有断了联系,当时微凉也只有我一个朋友。”
想想那样的日子,微凉也算......
是吗?苏言夏下意识皱眉,心中慢慢蔓延开的疼痛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嘴上却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齐之晓当下奇怪,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像是附有节拍,“苏言夏这是....”
门被关上,苏言夏的椅子很重的拖动了一下,急急忙忙拿起桌上的咖啡,猛的喝下一口,却是极烫,当下很猛烈的咳嗽起来,他不自觉的去抓衣领,显得很是急躁,终于还是泛起一抹苍凉的笑,有些时候,连苏言夏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苏言夏啊苏言夏,七年了,已经七年了,毕业后的五年来,他知道,他都知道自己把自己锁住,便没有再出来。
心脏强烈抽痛着,只因齐之晓说,习微凉那时候只有她一个朋友....只有她一个朋友。
他的傻姑娘,他想珍惜的傻姑娘,那般安安静静的傻姑娘,那么多年不见的姑娘,只要想到就抽动他整个思维和心脏,那样强烈的抽动着。看着手中香醇的咖啡,慢慢冷却,他却笑了。那般无奈也无助,这一刻,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没有烦人的文件,没有不可一世的苏言夏,万能的苏言夏。
对不起,习微凉,没有好好保护你,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参与你的过去你的现在,还有未知的以后。
可是,我终究还是来迟了,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强大到以后你会离不开我,因为我再也承受不起,承受不起无缘的离开。
26岁的苏言夏,却是再也承受不起,那样的离开,不曾想,习微凉的未来他不曾参加就要失去机会。
那个在她身旁的男子,那个她不小心咳嗽起来就会给她轻柔敲背的男子,那个温柔给她拉开椅子的男子,那个有权利为她拉开车门的男子,而这些,现在的苏言夏,都没有资格,来晚的苏言夏都没有资格。
一股悲伤的情绪从心里蔓延开来,苦苦的,涩涩的,坚强如苏言夏,遇到习微凉,什么都不是。
没有习微凉的苏言夏,是不完整的圆,离开习微凉的苏言夏的日子里,再也不见昔日,温暖的阳光。
没有了昔日里,第一次遇见她时,洒在她身上带动他情绪的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