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肚子不痛啊,吃点也没关系吧?想当年,她奶奶活着的时候,都直接给她喝生水。
祈景淮年才长她三岁而已,这代沟,已经跨出天际了。
程乐渝闷闷地说:“知道了,祈总您放心,我一定爱惜身体,加强锻炼,争取不让您的晚年空…虚。”
空虚?祈景淮听得眉头一跳,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程乐渝靠近他一些,眯起眼睛又说了一遍那个关键词:“空虚~~~”
“虚”字尾音拉得拖长,就像蜘蛛织出来的网,吐出的气息洒在祈景淮的脸上,使得他脸色蓦得一寒。
“我现在就挺空虚的。”祈景淮说。
程乐渝恶意笑笑:“可是……你只能忍着。”然后又故意往他跟前凑了凑。
祈景淮瞪着她,脸沉的比昨天晚上的夜色还黑。
两只手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极力控制着要把程乐渝就地正法的冲动。
程乐渝摸着他起伏的胸脯,嬉皮笑脸地说:“祈总,您一定要淡定,相信您,一定可以。”
祈景淮脸黑了已经不能再黑了。
程乐渝好有成就感,得意地大笑。
半晌后,祈景淮挫败地叹气,乌黑的脸色一点一点恢复,露出阴森森的小白牙:“你的月经,总有走的一天,希望你那个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
程乐渝的笑意渐渐僵了,她嘴硬着说:“我一般不想三天以后的事。”
祈景淮重重拍了两下她的肩膀,从牙关里蹦出两个字:“很好!”
……
程易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他饿得饥肠辘辘,走出房间看到楚含正在阳台摆弄一盆炽热的红玫瑰。
楚含穿着一件白色羊绒衫,头发用一个花朵形的发夹挽起,十点的太阳温和金黄,透过玻璃窗洒在楚含肩膀,阳光,鲜花,美人,都有了。
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程易的精神为之振奋。
“楚大姐,有没有饭?”
失节是小,饿死是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报仇?!程易心想着。
楚含偏过去,问了一句废话:“醒了?”
程易点点头,又问了一遍:“有没有饭?”
楚含心情好像很不错,笑意盈盈的,她把花端到太阳底下,回过头说:“你先去洗漱,我给你拿。”
等程易洗漱好出来,真的有一碗素食小面放在桌上。
此时的他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不管三七三十一,不管楚含有没有下毒,狼吞虎咽将面和汤倒进胃里。
“吃饱了吗?”楚含单手捧腮,关切地问。
程易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呛了半天,气息平稳后回道:“饱了,谢谢。”
“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穿过一条绿树成荫的幽静道路,最终,在一家如园林般舒适的精神病院里停下。
程易看到精神病院几个字时,表情很惊悚,他问楚含:“你家亲戚住这儿?”
楚含抬起手。
程易惯性缩起脖子。
楚含抬起手缓缓地将长发优雅地塞于耳后,罕见地没与程易计较。
程晚觉得楚含不太正常,但是哪里不正常他还没看出来,总之,他今天对楚含一定要十倍百倍的防防防……防备。
正想着,楚含说:“你先四处转转,我去一下卫生间。”
“你从家出来时不是刚上过?懒人屎尿多。”程易抱抱怨怨道。
楚含又没与他还嘴,粲然一笑,朝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程易原地等了楚含一会儿,没见她出来,就看到一名病人端着饭来到他跟前。
病人说:“你是新来的吧?给你吃个馒头。”
程易眼角抽了下:“我不是病人,我也不要吃你的馒头。”
病人十分纳罕:“怎么会有人拒绝我给的馒头呢?我做的馒头是这里最好吃的食物,他们都吃不够呢。”
程易怀疑看着病人:“你做的馒头?你是这里的厨子啊?”
病人点头:“是呀。”
程易还是不信,可他看到病人眼神清澈,语言通顺,笑容真诚,确实不太像是病人。
他试探问:“你是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
病人摇摇头:“我是厨子,我没有病。”
看上去确实不像有病,但是人不可貌相,楚含看上去也不像一个粗鲁野蛮的女人呀。
程易故意说:“我相信你是厨子,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病人很高兴,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程易说:“我有一个朋友是这里的病人,她去卫生间去了好久还没出来,我好怕她会掉进马桶里去哦,你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
病人顺着程易手指的方向,转过头看了一眼,立即指正:“那里是女厕所,我们男人不能进去的。”
程易的疑虑打消了一大半,眼前这位穿着病号服的,可能真的只是厨子。
他愿意相信“厨子”,可是“厨子”对他产生了质疑。
“你是从哪个房间逃出来的?”
程易想也没想,脱口说:“我是从……”从哪来的,也不是从哪个病房里逃出来的啊!他聪明绝顶玉树临风,哪里看上去像精神病?!
程易没好气地说:“看清楚,我这身衣服是国内的大牌子,不是病号服。”
“厨子”憨笑:“我眼拙,像你长的这么帅的人,根本不可能生病。”
这句话让程易很受用,得意之时,“厨子”忽然热情地拉上他,请他去观看一年一度的元旦文艺汇演。
程易疑惑:“才进入十一月份而已,现在办元旦,过早了点儿吧?”
“厨子”笑呵呵说:“我们院长说了,要重新筛选节目,挑选出最精彩的上台表演。”
“哦哦。”程易几乎信以为真。
这家精神病院环境真的不错,一路走过去,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路过食堂门口时,门忽然打开。
程易闻声瞟了一眼,一眼就看瞟到食堂正中央的位置坐着一位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中年男人。
“厨子”也往里看了一眼,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差点忘了,今天的表演放在食堂。”
然后,不由分说,拽着程易来到中年男人面前。
“院长,人我带来了,下次有好事你可别忘了我哦。”
“厨子”见了面前院长,表现的很狗腿,由此可见,职位高低的划分已经不分种族和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