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你喊他什么?”
“叔叔啊。”依旧是天真的语气,但韩月看向赢高的眼神多了几抹嘲讽,“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显老,居然都当上叔叔了。”
对于她的嘲讽,赢高并没有太在于意,不管是叔叔也好,哥哥也罢,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他们此行出来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赶路用的,带上个小孩多有不便,也不安全,所以,要如何安排张高的去向,还是个问题。
说起正事,韩月也收起了嘲讽的神色,她转头看向张高,“小高,除了你娘亲以外,还有别的秦亲人吗。”
张高摇头,“没有了,我爷爷奶奶,还有爸爸都被士兵给杀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看到赢高身后侍卫的时候,眼中会流露出惊恐神色的缘故。
韩月为难地看向赢高,“表哥,我看你缺少一个书童,不如……”
张高也看着赢高,他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竹简,他还想看看后续的。
“书童不成,我可以带他去韩家,至于他是去是留,那便是你的事情了。”虽然这孩子看着确实可怜,但他却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随身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算什么事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韩月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愿意把他带在身边那就我来带,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然而,她的话才刚刚说完,却被一旁的张高给拽住了,“姐姐,我想留着叔叔的身边。”
“啊?为什么?”韩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赢高都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将他带在身边了,为什么他会想要带在赢高的身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张高咬着下唇,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想给我娘亲报仇,刚刚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呆在叔叔的身边,我才有机会报仇。”
听着他的话,韩月的心中顿时一痛,某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伤痛顿时复苏。
看着面前张高坚定的眼神,她一咬牙,头脑发热地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为了让赢高能够更加的接受张高,她好说歹说,终于让张高把“叔叔”改成了“哥哥”。
有了第一次的刺杀,接下来他们的行程都十分的小心。
为了避免再次被人发现行踪,他们所有人都乔装成了过路的商队。
尽管他们再小心,在快要到楚亭城的时候,刺杀还是发生了。
因为快到楚亭了,人马便放缓了速度,入夜之后,就直接在一家路边的小客栈中歇息。
眼看着还差三分之一就完成了,赢高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打算歇息了。
也就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股没来由的冰冷贯穿了他的神经,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现在他们可是快到楚亭附近了,这里并不似北地那般寒冷,甚至北地都下雪了,这里还是薄衣轻纱,就算是入夜了,也不会出现让人冷到打颤的地步。
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月色,赢高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三更鼓响,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到了寂静之中。
黑暗中,几只蝙蝠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倒悬在了客栈四周的屋檐下。
随着一阵清脆的鼓声想起,四周的蝙蝠不停地翅膀,虽然声音不大,但叠加起来,却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赢高面朝着墙壁,用这样的方法来遮掩他并未熟睡的事实。
不过,听着外面蝙蝠煽动翅膀的声音,他内心也随着波澜起伏。
这样的手法,他大约也能够猜到过来的人到底是那方势力了。
流沙,又是流沙,他实在想不明白,流沙到底为何会盯着他不放?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让他们进入到藏书阁?那未免也太过小气了吧?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窗户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那一声闷响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无数道撞击声传来,密集的就如同下暴雨一般。
赢高终于躺不住了,他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朝着窗户看去。
在明亮的月色下,无数黑色的影子正在不停地撞击着窗户,只是用木条编制出来的窗户,在那些蝙蝠的撞击中摇摇欲坠。
终于,在一声刺耳的“嘎吱”声中,窗户被彻底地撞破,无数的蝙蝠就像是一团黑云一般,呼拉拉地从窗外飞了进来。
赢高眼神冰冷,拔出腰间的配件,一记双龙诀使出,密集的黑云顿时被撕裂出一条血腥的空地来。
他这一招直接镇住了群蝠,但随着一声缥缈的笛音响起,原本因为惧怕而退缩的群蝠顿时狂躁起来,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姿态朝着赢高所在的方向冲来。
赢高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该死。”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挥舞。
长剑舞动,一分为二,无数金龙缠绕在他的身侧,只要有蝙蝠靠近,立刻就会被金龙绞杀成血雾。
这边的响动也吸引来了旁边的韩月等人,眼看着韩月就要冲过来,赢高直接对她喊道。
“不要进来,去寻找操控血蝠的人,他应该就在这附近。”
韩月动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反手一甩,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几只朝她们冲去的血蝠。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赢高知道,韩月这是了下楼了。
看着源源不断从窗外飞入进来的血蝠,赢高只觉得一阵手软,他只能期望韩月她能够把操控血蝠的人熏出来,否则的话,他估计会死的十分难看。
而此时的韩月,正疯狂地在客栈中寻找。
以她铁血的做风,直接把整个客栈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没有找到操控血蝠的人。
看着唯一一个没有亮起灯的房间,韩月的内心是一阵阵的焦急。
“大姐姐,我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就在韩月焦急上火的时候,张高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