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会牵扯到冲儿?朱文慧不解,但也没有直接问,而是说道:“皇上今日劳累过度,这事情,不如明日再谈吧。”
李展博摇摇头,虽然今天一天都没有停歇,身体确实有点吃不消,可有些话,李展博还是想借此机会和朱文慧推心置腹。
皇后朱文慧从梁国联姻而来,后来梁国被李展博所灭,朱文慧也只是恳求放了女眷。
而且还从位高权重,跌落至平凡百姓之中,她的上半生可谓是大起大落了。
如果不是为了唐国的江山社稷,朱文慧宁愿到偏僻的一隅去过清淡的农家日子。
而在宫里,朱文慧也是李展博唯一能说掏心窝子话的人。
李展博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文慧,刚才孙老说朕的大限将至···”
话只说了半截,李展博想看看朱文慧有什么反应。
四目相对,朱文慧就像是惊掉下巴,她不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大限将至,简直大逆不道。
“皇上,此人在哪?臣妾定杀之而后快!”朱文慧一脸气愤地说道。
李展博急忙安抚道:“此人是梦君的父亲,也是朕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他,朕早就在汉国丧命了。”
“可他不知道这样说,触犯···”
李展博直接打断道:“不必纠结这些,也就是他说,朕才会相信,要是换了别人,脑袋早就搬家了。”
李展博这么一说,却把朱文慧说哭了。
“陈琦芸刚才说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安慰朕的话,朕来安慰你。”李展博说着,脸上还露出一丝微笑。
朱文慧一听陈琦芸这么说,好像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瞬间冷静了许多。
看着朱文慧如此这般,李展博一番思索,还是将自己的身世实情说了出来。
也或许是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在瞒着她了。虽然他让道师保守秘密,不要让外界人知道,但对于朱文慧,或许告诉她实情才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他便将自己如何穿越而来,重生在皇帝李存旭身上,又是如何驾崩后重生一事说个明明白白。
说完这些,李展博却没有在朱文慧脸上看出一丝惊讶,反倒是她平静的出奇,这让李展博大为意外。
“皇上,臣妾早就知道您和原来不一样!”
这下轮到李展博大吃一惊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朱文慧娓娓道来:“虽然臣妾不懂什么是穿越,什么是重生,但有一件事瞒不过臣妾的眼睛。”
“什么事?”
“皇上临幸臣妾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端倪了!”
“哦···”李展博长叹一声,原来这么久了小丑竟然是自己。
李展博心里突然有个疑问,到底朱文慧心属原来的李存旭还是现在的自己。
沉默良久,李展博才慢慢释怀,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国无战事,也只有北境有隐患,如果冲儿登基,更重要的是平衡朝廷的关系。之前庞文宇当道,扰乱朝纲,发动兵变,这些你应该都记得。”
朱文慧点点头。
李展博又说道:“朕就是想让现在朝中的忠臣,将来能够忠心耿耿辅助冲儿,保我唐国江山永存。”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李展博心里也明白,他是不可能改变历史。
“皇上,现在冲儿年级尚小,还要听皇上时常教导才是!”
李展博也未置可否,只是说道:“明日我会在思政阁宴请几位重臣,希望他们能明白朕的心思。”
这一夜,李展博拥着朱文慧入眠,睡梦中,那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女孩再一次出现,她长高了,也变漂亮了,还长着一对漂亮的小虎牙。
这一次,小女孩没有离开,也没有被人拽走,一直围绕在李展博身边,给他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李展博听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次日,阳光都洒满了屋子,李展博才醒过来。
得知孩子们都去了东宫,他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来到了思政阁。
这里曾是他批阅奏折的地方,后来才改到景仁宫。
思政阁已经闲置很久,韩进招呼人把此处整理一番,也显得比较精致,思政阁房间不大,陈设典雅古朴,靠南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思政阁暖意洋洋,让人舒坦不少。
李展博让韩进把几位重臣叫过来,又吩咐尚食局准备上一桌宫廷美食,李展博准备和几位重臣一起用午膳。
不时,萧占义,何诚,张若虚,刘玉洲,朱延寿,还有京兆尹等人前后脚来到思政阁内。
按理说,京兆尹还达不到级别,只不过李展博复返洛阳之时,京兆尹立下汗马功劳,身负重伤,这次把他请来也算是一种恩惠吧。
京兆尹自然是感激万分,受宠若惊,之前曾被李展博质疑能力不够,这次冒险引李展博进京,算是他下对了棋,走对了路。
李展博先是关心了京兆尹的伤势,接着趁着午膳前的间隙,带着几人欣赏起了阁内的名画。
这几位臣子,其实心里也犯起了嘀咕,“皇上从来没有喊着大臣一起用午膳。”
这倒也是,李展博在位以来,在思政阁请用膳还是头一次。
众臣搞不清李展博意欲为何,也没有心思看画了,只是跟着简单的应付着。
随着一道道精致的宫廷美食陆续上桌,与吃货们咽口水的动作不同的是,几人也顾不上欣赏这些美食,而是脑子里都在飞速着思考,皇上到底是想做什么。当然,京兆尹除外。
李展博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但也没有多说,只是招呼他们坐下来,又让人斟满了酒。
“诸位,你们都是唐国的重臣,是朝廷的骨干力量,朕今日请你们来,就是表达感谢之意的。”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突然说起感谢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是何诚的脑子转得快,连忙回道:“这些都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皇上刚才言重了,我等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