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霜姨娘又闹起来了。
我急匆匆带着人去宜霜院,她正骂两个孩子。
“你们是妾生的孩子,巴巴往那些嫡子面前凑什么?不怨天,不怨地,就怨你娘没本事。”
“我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你们也该是正经人家嫡子,落得这个下场,只怨我眼瞎看错了人!主母压着,你们也跟着我,平白受人欺负。”
霜姨娘哭得肝肠寸断。
婆子打开门帘。
我冷了脸:“哥儿姐儿还小,你满嘴说了些什么?”
两个孩子站在角落里,缩得跟鹌鹑一样,身上衣服乱糟糟的,脸上还带了伤。
我拉了他们过来,叫人赶紧拿药打水。
细细问了缘由,是他们在书院跟人打起来了。
弘哥儿眼圈发红,扑在我怀里:“娘,你教我规矩吧。”
书院里都是王公贵族,就是有寒门子弟,也是去伴读的,规矩是从小学的,弘哥儿之前执拗不肯学规矩,如今才吃了亏。
我看了一眼巧姐,她虽然不说话,可低着头,显然也改了心思。
霜姨娘不哭了,瞪着眼睛,疯了一样看着两个孩子。
“你,你叫她娘?”霜姨娘声音发抖。
弘哥儿攥着拳头:“娘是我嫡母,我就该叫她娘!你要是不愿意,就跟爹和离,我跟你走,咱们母子两个,还像以前一样。”
这几天书院没白去。
弘哥儿知义知理,就是不知道,霜姨娘能不能舍下荣华富贵。
“是不是你教得他这么说话?我委身为妾,姐姐你还要抢走我的孩子吗?”霜姨娘捂着脸,又哭得哀哀戚戚。
她没看见,弘哥儿眼中遮掩不去的失望。
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又叫程嬷嬷去书院问责,连带着给书院各家学子发了请帖,邀他们到侯府上做诗会。
告知他们,这两个孩子,身后有侯府撑腰,欺负不得。
巧姐儿向来沉稳,此事却红了眼。
他们也彻底明白,嫡子和庶子的区别,更知道霜姨娘做的那些事,放在世家大族里,根本见不得人。
……
薛元若没进门,整个侯府都知道,他跟霜姨娘闹起来了。
霜姨娘寻死觅活,泼了薛元若一脸水。
薛元若进门的时候,头发还湿着。
“月影,我脱不开手,你帮夫君换了常服。”我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梳着头发。
薛元若坐在我面前,满面懊恼:“可喜,你说,她怎么就变得如此跋扈!”
“霜姨娘不适应大家规矩,让人教教就好了。”我柔声安慰。
薛元若越说她越恼。
我就做他温柔的解语花,他看着我,眼神迷乱:“可喜,当初我先遇见的是你就好了。”
“如今也不晚。”我红着脸,依偎在薛元若怀中。
一连几日,薛元若都不见霜姨娘。
日日往衙门口去,倒是得了上司青眼。
侯府上下难得的和谐。
唯有霜姨娘慌了。
她见不着她的薛郎,又想在两个孩子身上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