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动了动嘴，所以，他刚才说，这里都是老朋友……原来居然是这个意思？
“这里……是你曾经的朋友吗？”她的声音不由得放轻，语气更加温柔且尊敬，在这种地方，她不可以不尊敬他们。
都是一些为了守护古渊才出事的神兽和灵兽吧。
楚致随意坐在一棵老滕树上，岑暮站在他身边，没有坐下，没有离开，也没有露出一丁点害怕的样子。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害怕？”
“这怎么会害怕？”岑暮反问，“都是你的朋友，是我来见的太久了，我错过了你之前很久很久的人生，现在有幸认识一些你的朋友，我很开心。”
楚致笑了，岑暮总是这样，岑暮真的太会说话了，每句话都能说到刚刚好让他心软又开心的地步。
“谢谢。”他说，“原以为你进来会很害怕，有一些驭主……就是之前的，一些神兽的驭主，不是你这样想的……”
楚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岑暮已经懂了，她嘴边有了很浅很浅的笑容，然后弯腰轻轻抱住他的身体，拍着他的后背。
“楚致，我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请你相信我。”
请你，就像想让我相信你一样的，相信我。
“我可以和你分担所有的事情，呵呵……除了怕黑，怕没有灵力，我什么都不怕。”
岑暮把下巴你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我怕黑……但是在你身边的话，我也可以不怕黑。”
她觉得自己脸有些烫……从昨天到今天，啊……说了好多好多这种事。
一直在……一直一直在表白。
但是她家神兽实在是太迟钝了，完全分不清这就是表白啊。
“楚致，有事情就和我说吧，我们是朋友。”
到最后，一句喜欢你，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我们是朋友。
楚致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岑暮承认这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被人这样爱怜的抚摸后脑勺，是件会很开心的事情。
“这里都是我们能找到的，那些没有完全消失的尸骸。”楚致说，然后拍拍她的后背，让她起身。
岑暮起来，听着他一个个地介绍，“这是最原始的白虎的骨骸。”
尸骨就在烟雾中，他说了话后，烟雾才散开，然后露出里面的骨头，周围依旧是绿树成荫，这里没有牌位，没有陵墓，骨骸已经看不出原型是怎么样的，就好好的保存在这里，旁边有石桌，有小亭子，什么都有，只是少了白虎。
不一会儿，烟雾又笼罩过去，楚致说：“这个地方保存了很久，也是思尘不会离开灵天山外山太久的原因，他需要经常来净化这里，保证这里的仙气。”
“那里是青龙，青龙只剩半截身子，我们当初还去找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因为断的太过奇怪了，不像是普通丢失的样子，但是多次寻找都没有结果，只能作罢。”
岑暮看去，是一架很大的骨骼，能看出是蜿蜒的龙体，盘旋着似乎能直冲云霄，好像还能继续在天空翱翔，但是龙尾彻底断了，断口很整齐，像是被什么切的一般。
青龙这样的四方之神，不知道是被怎样的对待，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认识首位青龙，但是看到这幅场景，也还是会感同身受似得难过。
这样的人，这样的神兽，就连骨骸都如此骇人，不知道生前遭遇了什么。
“那里应该是玄武……”楚致又指向一个方向。
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没有找到骨骸。
“是……为什么呢？”岑暮小声问道，她现在也有点害怕，万一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岂不是会……更让楚致难过。
虽然进来知道了很多事情，她也经常说……说很想知道楚致难过的过去，想分享他的痛苦。
但真正这样做了之后……才觉得有点不舒服。
因为在她了解的同时……楚致他，又经历了一次。
岑暮微微抿唇，有点后悔。
只听楚致说：“玄武的尸骸不是没有找到。”
“是，魂飞魄散，首位玄武连尸骸都没有留下，在战斗的时候，被消灭的……”
岑暮忽然握着他的手，很用力，一直以来体温都很高的楚致，现在他的手居然是冰凉的，他现在……很难过啊。
“楚致……他们都是英雄，值得我们尊敬，你……”
她想说……你不要太难过。
但现在可能也不是很难过吧，多是心凉，在看到同类成了这样，会很不舒服吧。
说了这么多，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到了……
“这是朱雀。”
岑暮心口被重重一撞，她很难过，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里一疼，双眼很快就泛起了水雾，朱雀……
第一位朱雀。
“朱雀的骨骸是保存的最完整的。”楚致说。
岑暮看着那个挥动翅膀像是马上就要飞上天空的朱雀，心里更难受了，骨架很完整，翅膀上的骨头也在，就是这些骨头，拼出了一个朱雀，这么巨大，让人忍不住惊叹的神兽。
她只敢这样看一眼，然后就看像楚致，楚致看的很入神，她不知道楚致是不是透过这里，在看什么……
比如，在看未来的自己吗？
想到这里，她心口重重一抽，走过去抱着他，闷声说道：“楚致，那不是你，我们不看了。”
她后悔了，很后悔。
她不想进来了，她想出去。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楚致揉着她的脑袋，收回目光。
岑暮觉得自己情绪波动太大，她担心会影响到楚致，这才强撑起笑容问道：“恩，那这个地方叫什么？”
她问完又问：“我看门口是没有写着牌匾的，是没有名字吗？”
“故居。”
叫故居。
岑暮眼眶发热，抿着唇，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说不口，她懂了楚致进来的开心，也懂了他进来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他也会有这么一天，成为骨架，摆在这里，没有了生的气息。
……
两天后，思尘拿给岑暮一串玉石类的东西，笑着说：“岑暮，这个给你，戴上这个就可以隐藏你的红眼睛了，摘下一会儿也没有关系，上面有我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