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情不了了之，岑暮的灵力在缓慢恢复，半个月后，已经恢复了六成，净化灵力还是跟之前一样出色。
只是岑寅一直没有回来，看来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方眉虞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大到过了这么久，岑寅还是没能清醒过来……方眉虞是咎由自取，是自食其果。
这些道理，好像岑棠要比岑寅更清楚。
岑暮去看过岑棠几次，起初她听说，岑棠变了，变的和之前完全不同，还不怎么相信，一个人再怎么害怕一件事，再受打击，也不会真的改变太多……
原本她就是这么想的，直到亲眼看到了岑棠。
“听说你很久没有出门了？”岑暮冷声问道。
岑棠无法控制自己的打着冷颤，一看到岑暮就迅速起身，惶惶不安，却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懦弱。
“你管不着……你出去！”
岑暮挑眉，反而坐下了。
岑棠皱眉，往后退了几步，她一直没有抬头看岑暮，看得出很紧张，和之前的骄纵判若两人，面对岑暮的时候，恐惧更甚，比自己做噩梦的时候还要胆子小。
“……我不想见你！你出去！我……我，你走吧。”语气很无助，支支吾吾的，想硬气又不敢。
岑暮没有说话。
岑棠继续说：“我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走吧……放心，我不会再害你，我……”
说着说着，她就红了眼眶，退到了墙边，好像贴着墙才能找回一点点理智，才能有一点点的勇气。
因为哭泣，她的嗓子哑了，就算一直低着头，也能看出那张脸有多灰败和绝望。
“我什么都不会做了……我躲着你，你去哪里我绝对不去，我、我很……”
怕你。
这两个字，基于她一直以来的自尊，始终无法在岑暮面前说出来。
岑暮就那样一直看着她，看着她靠墙而站，看着她红了眼眶，看着她战战兢兢，看着她因为害怕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样，看起来像是我在欺负你。”
“没有没有！”岑棠忽然激动起来，用力摇头的时候，还甩出几滴眼泪出来，“你没有欺负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敢那么说的……你别，别这么想。”
岑暮长舒口气，她看到这样的岑棠，心里并没有痛快的感受，她不是一个喜欢将人踩在脚下的人，她也不喜欢看别人苟延残喘地跟她求饶。
她只是不愿吃亏，别人伤她一分，她总要回以三分才罢休。
她走到岑棠面前，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眼神，无助，绝望，痛苦又麻木。
“啊——”岑棠双手抱头忽然开始尖叫，“你别过来——不要……啊啊啊！”
岑暮看她这样，却没有退后一步，看着她发疯，看着她把自己推入深渊，那是自己筑造的深渊。
“岑棠，人都该对自己负责，我从不后悔我做的事，就算你现在成了这样，我也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可惜和愧疚。”
岑暮的声音很平淡，夹杂在岑棠的尖叫中，甚至有些被掩盖，她都不知道岑棠听到了没有。
“你不愿意放过自己，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因为你这样，就对你有任何改变。”
“你好自为之。”
不管岑棠是不是装的，是不是为了躲避她的报复，这都没有意义，她只做自己该做的，想做的。
她也差点被方眉虞害死。
岑暮摸着手腕，上面已经没有伤口了，但是痛楚却还是很清晰，她受到的痛苦并不少，她也曾经生不如死。
她还差点，就差一点，弄丢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灵力的她，才是生不如死。
她是个坏人，是个小偷，是个占有欲病态的疯子，所以她不会有任何改变，更不会为此心疼岑棠。
“还是心软了。”旁边响起岑彧的声音。
岑暮微微吃惊，她不知道岑彧就在院外等着。
“我怕你们闹矛盾。”岑彧主动解释，“这里有我派来看守的人。”
“大哥是怕我伤了岑棠啊？”岑暮笑着说，“她有那样了，不至于让我再动手了，只要她别来招惹我，我自然是不会动她。”
岑彧只是笑笑，却不再解释什么。
“暮儿，今年的春联，还是我们写吧。”岑彧说。
春联？
岑暮这才意识到已经要过年了，因为她总是不太怕冷，所以忽略了天气，从夏天到冬天，原来她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吗？
“今年还没有下雪。”她说。
岑彧看着天空，冬日的暖阳比夏日的温和，也更加喜人和珍贵，从云层里浅浅裂出一缕，又泼洒在更低一些的云上。
“快了，每年都会下雪的。”
岑彧说完又说：“那我们就还是按照往年那样，如何？”
“额……好啊！”
岑暮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问题，利落地点头说好。
但其实心里很慌！什么啊！
她不知道他们往年都是怎么写的……但是画杳应该知道的，画杳知道岑彧一切事情，也没有根据，可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之前你不修炼灵力，荒废了很多功夫，唯独这字，每年都练，我也一直比不过你。”岑彧笑着说，“不知道今年是不是还会有那样的结果。”
岑暮笑着，是熟悉的倨傲和调皮，“当然，我肯定不会输的，不过今年我可是有在好好修炼灵力，也有驭兽，字这方面，没怎么碰。”
岑彧笑了笑。
岑暮怕他怀疑，又说：“但就算我不练，我也很有信心，大哥，你可别掉以轻心呀。”
“不会。”
岑暮回了自己的别院，捂着心脏，吓死她了！
岑彧为什么好端端的说字？
岑暮想到了自己屋里那张被动过的纸，上面用她本来的字体写着“岑暮”两字，当时一直在想是谁碰了那张纸，差点就怀疑到画杳头上了。
难道是，岑彧？
可岑彧有进过她的屋子？岑彧好端端的进去做什么？还打发时间的翻她的书？还能翻到最后一本？
有这种可能吗？
她想不到答案，头都要炸了，正要往屋里走，忽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哇你好漂亮啊，这里是你的家吗？”
恩？她回头首先看向树上的灵雀，还是两只，没有新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