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府今日很热闹，挂着红灯笼，许多小厮和丫鬟也都换上了漂亮的新衣裳。
岑暮很容易就被他们感染了心情，笑容也多了起来。
“大小姐早上好！大小姐您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大小姐要来给我们别院写春联吗？”
“大小姐您不冷吗？穿的也太少了吧？”
丫鬟小厮到处都在和她打招呼，整体气氛都很好，热热闹闹的，岑暮的笑容也一直没有落下去。
“哎？怎么没有一个人放假休息吗？”岑暮问。
画杳不解，“为什么要放假？”
“额……啊？”
岑暮也很想问问，大过年的，为什么不放假？
“他们都没有家人的吗？过年这个时间，不去和家人团聚吗？”
画杳说：“有些是有的，已经走了，但大部分都是把岑府的当成自己家的，就像奴婢这样，岑府就是奴婢的家，小姐您就是奴婢的家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啊……这样啊……
她想起画杳的身世，画杳是没有父母的，还是“岑暮”安葬了她的父母，才收获了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小画杳这个想法非常正确，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把我当姐姐，以后就别再那么客气了，和姐姐不能客气，有事就说，就要求就提，知道吗？”
画杳红着眼睛，很感动，然后笑着说：“小姐，奴婢比您还要大几个月呢？”
岑暮笑着挑眉，“那行，那你做我姐姐，好不好？”
“不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越矩了……”
“停停停！”岑暮给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新的一年，不能再这么客气了，也不能动不动就哭，好像我一直欺负你似得，这些坏习惯都要改掉，知道吗？”
“唔……知道了。”
但是，已经感动哭了。
“哎哎……这是哪里来的小哭包呀。”岑暮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容易被弄哭可还行？”
画杳哭着哭着又笑了，又哭又笑的，像个小孩子，“谢谢小姐，小姐是这世上对奴婢最好的人，奴婢就算死，也会一直护着小姐的。”
“好了，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不是的，这是奴婢的誓言，奴婢一定会做到的。”画杳信誓旦旦，目光坚定。
岑暮挑眉又说：“那你知不知道啊？很多时候，说这个话的人都不会有事，反而是被保护的这个人，一定会有事……唔！”
画杳大着胆子伸手捂着岑暮的嘴，“不许说！小姐瞎说！”
这小丫鬟……
岑暮拉开她的手，在穿越前，她多希望能有这么一个朋友，真心的，不是说要为她死，而是可以和她交心的，好朋友。
“画杳，我帮你追我大哥吧。”
“小姐！”眼看又要急了，岑暮这才作罢。
准备好笔墨之后，护卫队的副手谭允过来了，“大小姐好，今天老大出去巡逻了，说对联都让你一个人写，他知道一定会输，索性就不比了。”
“诶诶？”岑暮挑眉，“什么情况啊？不是都说好了吗？”
谭允弯腰说着不好意思，“有特殊情况，必须是老大去。”
“什么特殊情况？很难解决吗？我记得你也很厉害的。”
谭允摸着后脑勺，水青色的训练服也是单衣，他们也不怎么怕冷，而且这样方便行动，在雪天这个颜色很干净清新，就连谭允这样眼神凌厉的人，都有几分文雅。
“不难解决的，老大一个人没问题的！”
“唔……好吧。”
也没有办法了啊。
她看着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抬眼就看到了院中的楚致，正在看灵雀。
想了想，她连忙出去，笑眯眯地站在他身边，“楚致。”
楚致应了一声，问她：“这两只灵雀一直在叫，它们在说什么。”
“今天可以吃好吃的米饭了！好开心呀！”
“我刚才看到了，今天还能吃果子！”
“这里灵力醇厚，我都觉得自己的灵力涨了许多，我们是不是要化形了？”
“可能还不行吧，我们才几百年，少话也得一千年才能化形，而且化形还是小孩子，不如等大一些再化形呢。”
“唔，你说的也对。”
岑暮翻译完，耸了耸肩，“就是这样，其实这两只灵雀，一般叫唤的时候，就是在说吃的，除了吃什么饭，什么好吃之外，它们几乎没有别的话要说。”
楚致点了点头，又去看那朵迎春花，今年过年早，别的迎春花还没开，只有这一朵，开着还没败。
“这朵花会也会说话？”
“唔……有时候会。”岑暮说，“现在就听不到，有时候我们还能对话，就和思尘的小茶花一样，声音很可爱。”
楚致看着那朵花，这样的情况就说明，这花有灵力，但是不稳定。
不稳定的话，就算是正常情况，要是像思尘的茶花那样天天说话，就说明有问题，思尘每天会给茶花渡灵力，岑暮又不会这样做。
看来，确实是一朵有天赋的灵花，养着就养着吧，多一个木灵不是坏事。
“那你跟我进来吧。”岑暮拉着他的手腕，“我大哥不跟我一起写对联了，我们写吧。”
楚致跟着进去，没有直接拒绝。
“我们写吧，这么有年味的事情，两个人才有意思。”
事实就是，楚致很少拒绝岑暮的请求，两人写了很多对联，也没有比试，就是图开心，然后送到各个别院。
“哎呀，谢谢大小姐！您的字真好！贴上立马就有年味了！”
“大小姐，这是我绣的小荷包，您随便拿着玩吧，小东西而已。”
“楚公子和大小姐的字真般配，这是我做的吃食，你们吃吧。”
“我们这里居然也有，真是太谢谢大小姐了！”
岑暮很少有干活还这么开心的时候，送了很多春联，又拿回很多礼物，什么都有，吃的用的穿的玩的，都是些有心意的小物件。
她不知道之前的“岑暮”是怎么对待这些东西的，也不知道“岑暮”有没有得到过这些小礼物。
但她是真的很珍惜。
她把每一样东西都仔仔细细的收好，放好，品尝，内心的空缺正在被这些温暖填满。
“原来这才是过年啊，楚致，我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