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这眼睛难道就变不回去了？”岑暮无奈地问。
思尘笑颜温润，轻轻摇头，“说不好，不一定，或许等什么时候，你身体消耗掉噬灵骨针的东西，眼睛就能变回去了，但是也说不好只是永久的影响，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哎……好吧。”岑暮苦笑一声，“思尘大人都这么说了，我现在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办法。”
思尘点了点头，缓慢地说：“我从楚致那里听到你恢复灵力的消息，我觉得这已经是很大的意外，噬灵骨针那样的邪物，带来的伤害一般来说都是不可逆的，不然不可能列为邪物。”
“那天楚致几乎将我这儿的禁书翻遍了，也没能找到答案，所以现在你只是被影响到了眼睛的颜色，瞳孔变红，不幸中万幸了。”
岑暮耸耸肩，“我知道，都明白，就是顶着这么一双眼睛，还是不怎么舒服，思尘大人快点帮我做出能遮挡这赤瞳的东西吧，我可不想以后都不能用灵力了。”
“恩，你们住几天，我进快。”
“好，麻烦您了。”
思尘说了声客气，就把岑暮和楚致留在屋里，岑暮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手边放着一杯茶，是楚致刚给她倒好的。
她手指来回摩挲着茶杯，茶杯上的花纹微微突出，很有质感，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窗户开着，外面的茶花香味飘了进来，清冽微苦，顺着鼻腔进入身体，很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睡着了，忙活了一晚上，疲惫来的晚了些。
但是这里很舒服，就算是睡着的状态，也比在岑家舒服很多。
……
楚致跟思尘在别的屋子，面前的小炉烧着清茶，茶香伴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绕在两人眼前，思尘举止优雅，烫着杯子，白皙的手指深色茶器形成鲜明的对比，十分养眼。
“说说吧，河神冰夷怎么了？”
“被人利用了。”
思尘眼中带着不解，“怎么回事？谁能利用的了河神冰夷？”
“冰夷河伯的角被染了邪气，十分明显，被螣蛇掰下后，自动消失不见，连一点线索都未曾留下。”楚致冷沉地说道。
思尘将茶杯放在他面前，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最近挂着一丝浅笑，“等等，怎么又有一件事……你见到了螣蛇？”
“螣蛇，白泽，獬豸，麒麟、重明幼兽……这些都出来了。”楚致神情添了些严肃，“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多神兽一起出来了。”
思尘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捏住一瓣飘来的茶花花瓣，放在自己茶杯中，“恩……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了，这些上古神兽聚在一起，就好像在冥冥之中，指向了一个方向。”
楚致点了头，浅浅的尝了口茶水，“恩，是。”
“所以就是说，你们发现了带有邪气的河神冰夷，然后你们合力除了它？”
楚致应了一声。
“我上次倒是听幽烨说了几句，螣蛇的驭主还和岑暮姑娘有关系，是她的兄长。”思尘问道。
楚致说是，“但是据我了解，那螣蛇不是寻着我去的，是他们先结契的。”
“这样……”思尘笑了，“我觉得也是，幽烨就喜欢张口胡来，你和螣蛇之前是有玄渊，但那不是你和这只螣蛇之间的事，是最初分四方之神的事情了，现在推到你头上，太过荒谬。”
“而且怎么说螣蛇也不是凶兽，他和相似，骨血里乖张难以对付，但你们并不喜欢杀戮，也不会以杀戮为乐趣，只是性格不温和罢了，忍忍就能忍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思尘别有意图地笑笑，“就像我忍了你这好些年，也没有将你赶出灵天山外山。”
楚致也笑了，“你这里的茶香，还是跟从前一样，让人闻着心情舒畅，能镇定情绪。”
思尘喝着茶，眼睛微微眯起，问道：“你最近又有烦躁的事情了？说来你的躁症，是不是也……快发作了？”
“恩。”
“那你这次还是准备去哪？要是能在灵天山外山就好了，有我在，我还能放心些。”
“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去就行。”
两人又沉默了几句，屋里只有煮茶的咕嘟声，茶香飘了满屋，思尘才又问：“岑暮还是没有召唤出驭兽令吗？”
“……没有。”
这句话里，难掩失望的情绪。
思尘悠悠地叹气，也觉得可惜，但是没有办法。
“那么上乘的驭兽精血，还有对灵物的感应能力，怎么能召唤不出驭兽令？”
“真是可惜，但世事难料，强求不得。”
思尘的话，让楚致心口发闷，从一开始的接近，到现在，他希望的只不过是岑暮的能力，岑暮太像一个可以召唤出驭兽令的人，所以他才会将目光放在岑暮身上，愿意陪她一起成长。
但是若是可以召唤出驭兽令的人，其实不管灵力如何，驭了他这样强大的上古灵力，肯定早能唤出驭兽令了……
所以现在，大概也能肯定，岑暮不是天选之人，她特殊，她强大，她坚韧，她很好……但她不是，她不可以。
“那你准备怎么办？等你回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危险吧，这么多神兽都出来了，可想而知还有多少沉浮在暗处。”思尘说。
楚致叹气道：“我，带她回去。”
“楚致，你别怪我多嘴，岑暮姑娘对你，不像是只会灵兽该有的样子，她太依赖你了，她想要好好表现，是因为你，她害怕自己的灵力消失，也是因为你，你……应该正视这个问题。”
思尘说完，就看到楚致陷入了沉思。
他又说：“并非说这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而是现在，岑暮几乎可以确定，她不可以唤出驭兽令，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会一直和她结契，你会有新的驭主，我们要继续做事情。”
“这样的话，你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会逐渐疏离，她有可能会不再驭兽，不再猎魔，和我们做的事情会没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就连一直做朋友都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