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间的福至心灵,简书期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地拿出了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翻滑着,翻到了某个电话停下来,直接拨打过去。
电话没响两声就接通了。
“予离!”
她急切地抢先开口叫他。
“嗯,我在。”
祁遇嗓音柔和回答。
沉默。
简书期抿着嘴唇,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尤其是经历了这样的绝望生死一线后,现在再次听到了他温柔的音线,忽然就鼻尖泛酸,一股委屈和愧疚升涌上来。
这么几天,她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自己回到了华仁,但是他肯定知道自己回到了前线,又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的情况,祁遇肯定担心坏了。
真是不应该......
“对不起,我当时太着急赶回医院,忘记告诉你,让你担心了,真的对不起。”简书期吸了一下鼻子,瓮声嘀咕地向他道歉。
电话里停默了一秒,简书期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紧接着是他泛着微微沙的声音,好听得能让耳朵怀孕:
“嗯,我原谅你了,我知道,我的期期很勇敢很棒,我为你骄傲。”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而且,我为你的行为感到骄傲,真心地,因为这样勇敢无畏的你,这样时刻不忘使命的你,这样浑身都闪着光的你,而骄傲......
被爱豆夸得脸上一热,简书期一时不知怎么搭话,视线无意识地扫了一眼桌面,看着熟悉的饭盒,找到了话题:“你是回来了吗?这个盒饭是你做的吗?”
祁遇直接承认:“嗯,趁热吃。”
她低头看着摆在桌子中间的饭盒,迟疑了一下,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拆开了袋子的活结,打开了饭盒。
红烧小排,鱼香肉丝,爆炒虾仁,还有香气腾腾的乌鱼炖汤。
清一色的全都是她最喜欢的菜。
因为是保温盒装着的,所以菜都还是热乎的,色泽很好看,香气扑面而来,瞬间就让她空虚了很久的胃发出了迫不及待的咕咕咕声。
简书期当下眼眶就红了。
祁遇站在草地边缘的台阶上,目光直视前面。
此刻他身穿着低调的黑色卫衣和工装裤,卫衣的帽子被他竖起来戴在了头上,帽子很大直接遮住了半边的脸,然后带着黑色的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又是站在这样偏僻的角落,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被拍到的危险。
两天前,祁遇得知情况后就和赵宇川商议着请了假,暂时抛下工作回到了B市,他虽然不能真正地帮到简书期,但是能靠着她近一点总是好的。
但是因为华仁被封锁着,他又不方便在公开的场合露面,加上一直联系不到她,所以一直都是待在酒店等着最新的情况。
华仁今天才稍稍解除了一点封锁,他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此刻,祁遇修长的手正握着手机,另一手插在裤兜里,漆黑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玻璃窗,玻璃窗装着栏杆,还半拉着窗帘,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耳边听着他的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祁遇微凝。
“予离,我想你了。”简书期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眼前浮现出祁遇在厨房,袖子半挽在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目光专注地切菜的模样,突然就抑制不住地想念他。
想见到他,想抱住他,哪怕什么话不是都是好的,只要可以看看他。
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好想好想他。
听到这句话,祁遇再也把控不住,声音终于彻底地沉了下去,压低了声音交代她:
“期期,你把窗帘拉开。”
简书期:??!
得到了明确的暗示,简书期不可思议地飞快起身冲到了大大的玻璃落地窗面前,猛地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一眼就看见了朝思夜想的面庞!
爱豆什么时候过来的?
祁遇姿势随意地站着,身姿拔挺修长,静静地伫立在这里,满眼笑意地望向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多久了?
实际上,这些天祁遇已经偷摸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之前严密封锁的时候,连这里都站着警察站岗,所以他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过。
因为急诊科的特殊原因,简书期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一楼,窗户的外面就是一片荒地,是个荒废的死胡同,祁遇的方向感一向都很好,第一次进入办公室时就知道了位置,所以找到这里一点也不困难。
这才有了分开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的见面。
隔着窗户。
两个人,隔着大大的玻璃窗,四目相望,无语凝噎。
祁遇看着面前的姑娘,脸色稍稍凝结下来。
简书期还穿着和她身材严重不匹配的防护服,因为刚取下帽子,所以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窝深陷,眼底附着浓郁的青黑色,在她白皙的肤色衬托下显得非常憔悴,惹人怜惜。
一看就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过的样子。
祁遇喉间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得让他发不出声音,翻涌而上,一浪压过一浪连绵不绝的疼惜将他严实密合地包裹着,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里,带她离开这里,回去好好地休息。
但是不行,也不能。
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和冲上去的冲动,祁遇克制地喉结上下一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嗯?”
被直接问住的简书期心虚地支吾了一声,轻轻点了一下头,立刻举着手保证道:“我现在就去好好吃饭......”
见她垂眸又心虚的模样,祁遇轻笑了一声,顺着接话道:“那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给你送饭吃,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简书期讶然地抬头,眸子里却焕了光:
“你不忙工作吗?”
“工作?”祁遇声线疏懒地拖长了语调,偷偷打量着她消沉下来的反应,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和你相比不重要。”
顿了一下,望着她郑重地一字一词道:
“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