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灯火璀璨,人声鼎沸一点不输白日,又是一个无数孤独者的狂欢夜。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一个身材高挑,样貌出众的女人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大步走过来,拉开左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还坐着一个扶额闭眼休息的男人,因为喝酒的缘故,他双颊淡淡的绯红,解开了衬衫顶端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莫名得勾人,
简书期一点没在意地利落地将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拧开盖子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解酒汤和解酒药递给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含着药片,仰头喝尽,不放心地滔滔不绝道:
“头很痛吗?晕的厉害吗?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回去了吧,老师师娘会担心的。找个酒店吗?也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要不这样吧,你去我那里吧,钟奕泽没在家,你可以用他那屋。”
许尚柏失笑地看着她,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乱她的头发,轻声拒绝:“你是个女孩子,不能随便带男人回去。”
“你又不一样。”简书期毫不顾忌地哼了声,看着他的眼眸干净纯粹,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许尚柏蓦地一沉,心底生出几分苦涩,坠得向上勾起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得往下落了落,默了默干涩地问道:
“哪里不一样?”
简书期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有些奇怪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理直气壮答:“你是我师哥啊,怎么能和其他男人一样?”
师哥!
又是师哥!
原本苦涩的心再次下沉,像被浸泡在了苦得要命的汤剂中,过了片刻,许尚柏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是了,师哥,这么多年,她一直喊他师哥。
明明是这样亲切的称呼,却遥远得隔了一片星河。
不过师哥罢了。
见他眸里的光尽数熄灭,嘴角挂着勉强的苦笑,以为他很不舒服的简书期更着急了:
“该不会是酒精中毒吧?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不行,我得送你去医......”
话音停住,因为许尚柏手指附在了她嘴上,见她呆愣地停下来,才冉冉滑下来,握住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好歹自己也是个医生,怎么这样毛躁?放心我没事,帮我找个酒店吧,我这个样子的确不能回家。”
他直接跳过去她家的选项。
“尚柏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书期。”这是今晚上他第二次打断她,简书期都有一些吃惊了,抬眸正对上他幽黑的眼睛,心神一晃,却听见他轻笑了下:
“刚刚吃蛋糕时,我许了个愿望,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信这些,但是这次我想试着相信它。”
“哦?你许了什么愿望啊?”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自知的简书期果然问道。
许尚柏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慢慢说道:
“我29岁了,该有个女朋友了......”
炽热的注视锁着她,简书期呆住。
她呼吸一滞,脑子在此刻转得飞快,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出来,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她几乎下意识地理解了他的意思,然后惊讶极了地看着他。
真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就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
看他还想再说什么,简书期慌忙地抢先一步打断:
“尚柏哥!我觉得你酒量也不差,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我这就去找酒店!你困了就眯一会儿吧!”
**裸的拒绝。
许尚柏眼瞳微闪,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应了声好,就假装闭眼睡了。
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睡着,只是那个念头实在可怕,令她不知如何回答。
思虑再三,简书期还是以防万一地找了一个她公寓附近的酒店,半扶半拽地将半醉的许尚柏拖到床上,细细为他收拾好一切东西,正打算离开。
“书期。”
一直沉默乖乖由她动作的许尚柏倏然叫住了她。
简书期一愣,暗自哀叹一声。
看来躲不过的都是躲不过的,与其他说出口让自己难堪,还不如先发制人!
脑子转得飞快,未思索的话脱口而出,简书期背对着他尽量放放松,让她看上去自然不尴尬:
“你喝醉了尚柏哥,喝醉了就好好睡觉吧,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之所以不点破,是因为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不愿撕破。
许尚柏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拒绝,低低地自嘲似的笑了声,隐去眼底奔腾翻涌的未言情绪,还有些不甘心地苦笑道:
“你连让我说出口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吗?”
“师哥,”她打断他的话,再次重申:“你喝醉了,需要休息。”
深深地看着她,许尚柏手掌攥紧了又松开,又不甘心地攥紧再松开,重复了好几遍后,放弃一般的轻笑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晚安。”
如获大赦,简书期脚底抹油地离开,因为背对着他,所以许尚柏没有看到,此刻她的脸涨得通红。
一直以来,她都将他当做师哥,所以迟钝地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导致现在毫无防备地不知所措。
她需要冷静。
“遇哥,闻导说明天给你放假一天,这几天你太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丁吕将买回来的晚饭放在桌子上,看着祁遇穿着清爽的体恤短裤从浴室走出来,一手拿着毛巾敷衍地擦拭着短发。
祁遇在这部戏里的戏份很重,闻导又是出了名的追求细节的苛刻,偏偏他也是个精益求精的性子,导致拍摄进程一拖再拖,眼看着时间不够了,干脆压缩休息时间赶戏,在这之前,祁遇几乎连轴转一星期了。
任务压力沉重还不是关键,让丁吕更头疼的是,从B市回来的祁遇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他本就是个内敛隐忍的性格,外人根本看不出不妥,只有太了解他的丁吕知道,他的情绪非常低落。
直觉告诉他,这事和简书期有关。
【作者题外话】: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期期猜到了他未出口的话,但是选择了假装不知,何尝不是在意和他的关系呢?
没关系师哥,咱们还是有机会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