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期红着眼眶点点头,转身就给许尚柏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掐断,过了一分钟回电,许尚柏的语气也是不同以往的沉甸甸:
“小期,怎么了?”
简书期不说废话直接道:“我要去前线,我可以直接去Y市和你们汇合。”
“不行!”想都没想许尚柏直接反对,语气更急了几分,“那里情况不明,到现在都还很危险,你不能去。”
简书期也急了,吼道:“我也是医生!那里需要我!”
许尚柏这边沉默了十几秒,显然是在思考。
在她等待他的同意里才缓缓问道:“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伯父伯母还有你哥,都同意你去吗?”
“他们很支持我,而且这种现场救援我可能比你有经验,我必须去。”
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许尚柏比她学历更高,比她更懂得学术研究,但她的实践经验绝对比他更丰富,更不谈在此之前她就跟随许建仕参加过两次现场救援工作。
许尚柏还想劝她,但却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同意道:“那好,你先去那边,与我们汇合后,你再带一支小队展开救援。”
挂断电话,简书期发现不知何时简景源站在身后,他微微皱着眉头,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眼睛里面涌动着浓浓的担忧,与简远城白洛仪眼中的一模一样,只听到他的声音:
“你放心去吧,简氏已经组织捐款会给你们提供物资,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回来,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知道了吗?”扭头又冲旁边的钟奕泽道:
“看好她,不要让她逞强,一起平安回来过年,知道了吗?”
钟奕泽重重点头。
虽然平时对她嫌弃万分,但在关键时候简景源是真的护妹,简书期也重重点头,跑向房间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地出发。
没有真正亲临现场,是不可能知道生命在自然灾害面前是多么的脆弱,大自然是神明是主宰,生命微小脆弱。
望着眼前的废墟,你不知道哪一块石板下躺着绝望的人,不知道灾难会不会再次降临,你只能听到漫天都是哭泣,看到满地都是鲜血和急需救治的伤者,害怕恐惧,颤颤巍巍,露出人性的本态。
近是几个小时的奔波后,简书期从落地到达起,就投入到现场的救援中,脸上沾满了灰尘,鲜红色的急救衣上满是污渍,不辨颜色,她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背着医疗箱与生命竞争。
耳边响起她成为医生的誓言: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著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简医生这边有个伤者,你过来看一下吧!”
简书期刚为面前这个手臂骨折的伤者打好石膏,转身跟着面前这个小医生去看那边的情况。几乎是飞奔到伤者面前,只看了一眼就紧锁眉头。
这是一个双腿肿得发紫发亮的妇女,哭得满面是泪,蹲在墙角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嘴里说着他们都听不懂的方言话。
“双腿肌肉组织坏死,我们打算先给她打麻药把伤口里的脓挤出,可她发了疯似的不让我们靠近。”
看到她过来,一边的医生皱眉解释道。
简书期点点头明白了,蹲下来冲着妇女晃晃手,表示没有拿任何物品,尽量传达着善意,等到她平静后才慢慢靠近,伸手抚上她的手脉一探,瞬间明了。
于是她指着妇女的肚子,放慢语速:
“是有小宝宝了吗?”
边说边在肚子上比划,妇女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
几个医生哑然。
“放心,这个麻药不会伤害你的宝宝,很安全,相信我们好吗?”简书期还是一边比划一边刻意放慢速度,有重复了几遍确定妇女看懂了,等着她的回答。
妇女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简书期听到身边医生明显松了口气的低嘘,站起身来,恢复正常的语速:“治疗用药小心一点,不要伤到孩子。”
说完就走开去看另外的伤者了。
这边的医生一脸的佩服,赞叹不已:“简医生竟然还会把脉?太厉害了吧。”
“你新来的还不清楚,简医生名校毕业学历高着呢,是许教授最中意学生,之前也参加过志愿救援呢!”
另一个资历久一点的医生为他介绍道,语气里都是佩服,“这次医院就只派了许副主任和她带队过来,能不厉害吗?”
简书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靠谱的名词。
第一天的救援最为紧急没有人有时间休息,简书期坚持在最前面,每次遇到有伤者被救出来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心中的那根弦还紧绷着不敢放松。
“医生!医生!这里有伤者!”听到救援者高喊声,简书期下意识地朝声音跑过去,连忙应声:“来了!”
一眼看见躺在担架上浑身都是血的男人,她镇定地粗略检查了一遍伤势,系上红色丝带后冲两个抬担架的人道:“送过去吧。”
救援队在不远处的安全区搭建了临时的医疗救助站。
简书期直起身子,正想跟上去,无意间瞄了一眼身后的废墟,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那里走了出来。
她原地愣住,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僵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
他也穿着醒目的红色急救衣,上面也是沾满了污渍,已经看不清颜色,双手尽是灰尘血迹,一看就是至少救了一天的人,他头戴着黄色的头盔,帽檐在鼻梁处投下浅浅一道阴影,脸上也有泥土,却越显得整张脸冷峻帅气,正平稳地一步步从废墟中走出来。
越来越近,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不是祁遇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