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外，何子善一功警戒，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一切。
巧！太巧了！
独孤大叔能想到的事，何子善很快也想到了。
路，是钟步亭选的！
反正何子善自己不识路，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周围无事，何子善自然想起了钟步亭对自己刚才一仗的评点。
“最虚弱最危险的时候陷入死战……与敌死拼，以伤换伤，……让敌有可逃之机，……速度……”
仔细回想，何子善很快有了自已的理解。
实力！所有问题的核心都是实力不足。
敌人无法选择，只能改变自己，修炼自己，才能成为从战场中最后走出来的那个人……
连续几个深呼吸，将何子善心中杂乱，一边警戒，一边修炼。
通过与息城商团鄢州一行的战斗，何子善本能的感觉到，体修之道达到童子四级已遇到瓶颈，急切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所突破。要提高自己的实力，眼下最可行，也是最经济的途径就是内外兼修，达到内外功力的平衡。
修炼内力，聚炼真气，何子善立即想到了《混元经》。
从黑龙大裂谷边得到《混元经》始，他从中得到的好处多得无从说起，也曾助他内家修为精进到灵涤境，但之后却再无法突破。
回想之后，何子善居然失去了再修炼混元经的兴趣。
如此看来，他能选择的似乎不多，除那朦胧模糊的《力牧心经》，现在唯一与之相关的只有行刚参悟的得一丝关绪的无伤功。
他隐隐觉得，无伤功并非仅能疗伤那么简单。
只是他从钟步亭手上得到的功法太残破，——刚到手的秘笈虽然古旧，却毫无破损，只是何子善能体悟出的东西太抽象。
没有什么修行的招式，更不是法门，何子善体悟出的只是几句简洁的修炼法诀：“修炼者，顺天逆命，道法自然……行纲常之事，夺造化之功，……以天地之道，成天地，……”
仅凭着这些抽象的法诀，何子善虽然也能将无伤功修炼得小有模样，能让体内真气有序动行，但他依然觉得不够，试图能让体内真气运行得更快更好。
怀着一丝希望，何子善再次将心神沉入神窍，双手结印，身心一体，开始默念无伤功法，整个人如老僧如定，只是双眼时不时睁开，扫视下动静，再很快合上。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冥冥中，何子善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在“透视”自己的身体，神宫，黄庭，经脉，骨骼……自己经脉内流动的居然不是真气，而是一个个小小的黄金龙，真气，倒象是流水一样，只是金龙的载体！
心中震动，何子善身体猛地颤动，意识也清醒过来。
刚才自己不是在修炼无伤功吗？怎么突然间再次恢复了内视能力？
何子善绝不相信刚才自己出现了幻觉。
禅武境，修炼自身，内视，正是禅武境标志性的能力。
此前，何子善虽然恢复到了禅武境，却并没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内视能力，一致到聚真境圆满也是如此。
这是很奇怪的是，何子善无法理解，只能归之于是因为自己修炼过程的特殊，灵魂恢复得还不够。
这一瞬的内视，却是让他内心震颤不已！
何子善立即明白，此前无法恢复内视能力，完全是因为实力。
境界跌落之前，他虽然也能内视，感受到体内的情形，但哪能如此精晰，理解更是近乎空白……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内视，似乎能洞悉一切，甚至能隐约触碰到一丝身体的玄机。
难道是因为无伤功？
无伤功是内家功法，也许只有内家才注重自身，才有内视之说，但《混元经》也是内家心法，为何不可？
一念及此，何子善想再双手结印时，忽然发现刚才自己捏出的印法怎么也难以成形，他甚至都不知该如何捏出刚才的双手印了。
反复挥动双手，何子善也无法掐出两道浑然天与为一体的印法。
双手印，一闪而逝，仿佛从何子善记忆中彻底消失了。
作为武者，何子善绝对能过目不忘，现在短短的瞬间时间，居然就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动作，太不可思议了。
何子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突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风吹草动，何子善一个激凌，恢复了清醒，探视下周围，并没什么危险。
摇摇头，何子善站起身来，活动了会身体。
“子善，进来吧，这儿没事的！”也许是听到了何子善的动静，窦梦灵在石室内喊了一声：“别在外面呆着了，反而打眼！”
何子善忽然记起，这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起眼，不会惹人注目，自己在山上这么一动，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一念及此，何子善闪身进入了石室。
“钟老哥好些了吗？”进入石室，见钟步亭正与窦梦灵谈论着什么，面色很不错，何子善连忙问了声：“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感觉好多了！”钟步亭点点头：“坐吧，我们正谈论你呢？”
“什么事？”何子善不知两人是不是还在谈论自己与息城商团的战斗，在一旁石头上坐了下来。
“没事的，不用紧张!”钟步亭看出何子善依然对外警戒着，摇摇头：“你刚才闹出的动静不算小，都没出什么事，现在能有什么事？”
“刚才，刚才我有闹出动静吗？”何子善大为不解。
即使活动身体，何子善也注意到隐藏形迹，虽然可能被强者或有心人发现，却也谈不上闹出动静，更不用说搞出什么大动静了。
“你刚才似乎又突破了一次耶！”窦梦灵笑着说道，语气让何子善很不适应。
“突破！”突然明白了窦梦灵在说什么，何子善惊得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可探一探自己的境界，依然是聚真境圆满，并没什么进展。
“境界没突破。”钟步亭也皱了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刚才你头顶气势激荡，灵云成雾，确实是突破的之象，境界却丝毫没动……不可能啊，你刚才修炼了什么？”
何子善猛然意识到自己那一瞬的内视肯定不简单，对其中的原因也不再那么肯定：“我刚才体悟无伤功来着，不小心走了会神。”
“这样……”钟步亭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无伤吗？”
何子善不知钟步亭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却狐朋狗友一本正经的回答：“无伤就是没有受伤，或是不损害、不伤害。”
钟步亭摇摇脑袋：“也有人说无伤精怪是水神，你在这鲧殒之地修成无伤功，难道仅是偶然？”
“修成无伤功！老哥是说我修成了无伤功！”钟步亭的话有些不着调，何子善听得一头雾水，最后一句却让他真的从石头上跳了起来。
“只能是这样，你的无伤功炼成了！”钟步亭的语气看似平淡，其中的复杂情绪却连窦梦灵都能听出来。
为人作嫁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即使修为如钟步亭一样高深，似乎仍然难以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