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橙瞠目。
朱慧如更是傻了眼:“城南,你发什么疯?RS集团那可是你全部的心血,你不要忘了......”
“妈!我没有忘,RS集团的确是我毕生的心血,但心橙是我最爱的人,如果非要我两相择一,我宁愿选择心橙,我说到做到!”
顾城南这话是说给朱慧如听的,可目光灼灼,从未离开过江心橙。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要表达诚意,大可以选择别的方法,RS集团太重要了,你现在拱手让出,这......如果老爷子哪天问起来,你让我怎么和他交待?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性子,你......”
顾城南朗声道:“妈,我已经决定了,您也不要再劝我了,对于我而言,再也不会有什么人,什么事,比心橙更加重要!”
他深深凝了江心橙一眼,几乎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入。
嘶哑道:“别说区区一个RS集团,就是要我的命去换,我也心甘情愿!”
江心橙胸口静静地起伏着,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一艘名为理智的小船,在情感的海洋中,不停地迷失,茫然,尔后沉沦。
“再说了,您难道还不相信您儿子的能力和眼光?”
他居然还有心情打趣?殊不知朱慧如根本没了这心思。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关键是,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如今就这么轻易的托付了出去,这,我不是不相信心橙的为人,只不这这事儿,你怎么也得事先和我商量一下是不是呢?说做就做!你这先斩后奏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可是你妈,你倒好,连我都瞒着?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总裁,就可以把那些个老家伙不放在眼里了?那些个股东,万一他们不同意呢?还有,你爸还是RS最大的股东呢,他要是不同意呢?你就想想瞒也瞒不住啊?”
顾子骏淡清清的开口了:“您怎么就觉得,老爷子不知道这事儿呢?张律师可是老爷子身边的人,他知道,我知道,没理由就瞒着老爷子一个人,您说呢?”
这一番弯弯绕绕的,朱慧如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颤颤着反指自己的鼻尖:“难不成......这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
顾城南和顾子骏二人相视一笑,贼兮兮地低下了头去。
“好啊!”朱慧如气得七窍生烟,用力跺了跺脚,指着二人的脑袋大骂:“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顾城南,我好心为你筹谋,你可倒好,给你老娘我使了这么大一绊子?然后和顾子骏一块儿,站在坑边看着我往下跳啊?我还想破了脑袋,瞒着老爷子把张大千的画作都给偷拿了出来,想给你加点儿分,你呢?真是长本事了你?你这可是想气死我?”
顾子骏听了实在肚子疼,直接转过脸去,冷峻的脸上憋得难受,肩头还跟着一耸一耸的,顾城南直接哭笑不得的说起好话来:“妈,真是对不起,我这都是没办法,您那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这事儿提前和你说,还不得让你一句话给骂了回来?我也是为了我的下半辈子幸福考虑,不过我真没打算瞒您,先斩后奏是真的,我打算事后再跟你解释这个事儿的,只不过事出紧急,我只能和子骏商量,先过了老爷子那关再说,消消气,消消气啊!”
江家人看得一愣一愣地,特别是林婉,她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一出,这可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押了宝,这般大的诚意,若换作别的丈母娘,估计都得乐开了花,但是她不同,她这心,却是越发的七上八下起来,反而骑虎难下了。
江心橙趁着这个机会,拿起合约仔细看了起来,总共三页纸,写得密密麻麻,详细而具体,她在心里头大致估算了一下,总共加起来,可是上亿都不止了。
上亿?她自小过得穷苦潦倒,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上天会给她这样滔天的富贵。
她在心里头暗自咋舌,尔后又将那三页纸从容放下,清冷的语气像一剂镇静剂。
“你们都别说了,这些,我是不会要的!”
什么?
顾城南没听清,愣了三秒,急了:“心橙,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接受我,对不对?”
她摇了摇头,一脸恬淡的笑。
“那是为什么?你不用理会任何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有张律师在场,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你根本无须担心我会后悔!”
她还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则加深了。
顾子骏也看不明白了,故意说得酸溜溜:“怎么了?难得顾大总裁转了性子,心橙,你不要白不要!”
顾城南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说过,我是不会签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肯原谅你,不肯接受你,其实,在你为我挡下那颗子弹的同时,我已经放下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
她挑眉,眼眶依然红肿,但已然恢复了几分狡黠的光。
“夺人所好这种事,我这辈子只做过一次,但,也只有一次!”
她说得语带双关,指的是当年,不顾一切也要嫁与顾城南的事,如今想来,心酸且欣慰。
“顾夫人说得对,RS集团是你一生的心血,你能有今天的地步,全是你自己一步步打拼所得,我没有理由将他私自占为己有,更何况,我不懂经营,更不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你打下的江山,我却不一定守得住,就算你心甘情愿,可是我却不舍得,我也懒得费这个心思,所以啊,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伤脑筋吧!”
顾城南头脑一阵发热,他竟听不出来她这话中真正的含意,只觉得她是在变相地拒绝自己,可情到深处的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不管不顾地拿过了笔,在底下授权人一栏内,恭恭敬敬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力道之大,几乎要穿透了纸张。
“你,你干嘛?”
他笑得三分奸滑,三分得意,四分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