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心橙转过脸之即,秦昊身上如同有电流滑过。
她本就丽质天成,皮肤细致,这他是知道的,但是她之前一直都是日常的妆容,有时甚至是素颜,他大概是看习惯了,一下子瞧见她盛妆的模样,整个人都呆了。
她底子好,这会儿稍加修饰,更是姿容极盛。
那种清新中带着天然娇媚的美,像一股藤蔓,悄然的攥紧了他的心,并不时地收紧着。
“还可以吗?我明明说过只要淡妆的,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妆有些浓呢?”
她下意识地用手掌抚向面庞,秦昊一把上前,轻轻抓住了她的手,绷紧了声音说道:“不会,我看着挺好的!”
他紧紧包着她的手,径直向外头走去。
“等等,钱还没付呢。”
江心橙正要从包里取出信用卡,秦昊皱了下眉:“干什么?还不收起来?”
“结帐啊。”
“我说了让你收起来,这件衣服是我送你的。”
她硬是将自己的信用卡递到了柜台小姐面前:“那怎么可以?足足四个零呢,可不能轻易让你破费,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柜台小姐的面色尴尬了起来,秦昊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眼见说不通,他直接一把夺过了那张卡,然后冲着柜台小姐说:“记在我帐上就行了。”
尔后对冲着她小声耳语:“再这样,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抱上车去?”
她轻啊了一声,乖乖闭上了嘴。
上了车,她不说话,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秦昊看出了她的心思:“怎么了,送你东西还不乐意?”
“没有,我没有不乐意。”
他快速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可别告诉我,从来没收过男人的礼物?”
她侧着头想了一下:“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不习惯接受这么昂贵的礼物,秦副行长,您出手可真大方,足足四个零。”
她伸出了四根纤白修长的玉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印象中,除了大哥对她的关照之外,如此昂贵的,好像也只有顾城南送她的结婚钻戒了,但那时候不一样,他们还是夫妻,离了婚之后,她搬离清苑,连同那枚戒指也一并还给他了。
这就是她的性格,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别这样心橙,我送你礼物是一片心意,你答应做我的女伴,我高兴都来不及,这算是我的馈赠还不行吗?”
她有些忸怩地看着身下的裙摆,那裙摆前短后长,可料子却并不省,她人坐进车子里,本应是空空当当的,这会儿塞了裙摆,倒成了满满当当,她有些不安的往上提了提抹胸,语气有些酸:“这么大手笔的馈赠,我实在有些消受不起,要不然......这件礼服就当我自己买的成吗?回头我把钱转你?”
他的脸色微变,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也几不可闻地震了一下:“一定要这样吗?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很在乎这样,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件衣服真的很配你,可是你一定要把钱转还给我,倒是让我挺难受的,好像......你有意要撇清我们的关系,心橙,我不喜欢这样。”
她张了张唇,有些为难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倒还真有此意呢,不过是让他提前说了出来,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别人收到了这样的一份大礼,估计都乐得笑开花了吧?她却惴惴不安起来,难怪林婉骂她梗,她还真是挺梗的。
她叹了口气,小声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那......好吧,但是你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我真的不习惯。”
他勾起了唇:“听你的就是了!”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如果你还是不安,大不了下次请我吃顿好的,怎么样?”
她莞尔,又不语了。
到了苏家,二人相继下车,大厅里灯火通明,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秦昊人面广,有不少人都认出他来,一个个前来和他打起招呼,他一应微笑着点头示意,而江心橙虽然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由于低调行事,俨然还是一副生面孔,有不明所以的人经过,总会意味深长地多看她一眼。
秦昊走到她一边,抬了抬手臂,她顺势挽上,夜晚月高风清,她穿着礼服难免觉得冷,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秦昊体贴的伸手环住了她的肩。
指尖一阵*凉滑的触感,他心神一恍。
主人苏向东看到了他,即刻迈步向他走来:“秦副行长,好久不见了!”
“苏翁,生日快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您一定收下!”
“你看你真是,你能来已经让我觉得很有面子了,还要送礼,这不是折煞我嘛?”
他送上贺礼,苏向东的助理马上欠身接过,老爷子看上去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地,一袭黑色的贴身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倒也没有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臃肿感,若是从背后看,和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有太大区别。
“这位小姐是?”
“江氏企业千金,江心橙!”
苏向东的脸色微变,向她投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是吗?原来这位就是江氏企业的千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秦副行,好眼力!”
江心橙莫明的一阵颤,脸庞微热,不明白他审视的目光从何而来,而且那两只灼灼有神的眼睛里,似乎蕴着一层淡淡的,敌意!
她借故去了一下洗手间。
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秦昊的身影。
她左顾右盼,并未发现他的身影,只好一个人端着杯香槟,走去了后花园。
她提着裙摆,刚迈出门槛之时,就看见前方的廊柱底下还站着一个人。
虽然只是一袭颀长的背影,但是清俊淡漠的气质,除了他,还能有谁?
江心橙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微微白了脸,她小心地旋过身子,朝着大厅里走去。
想想也是,圈中各大名流的宴会上,怎么可能少了顾家的人?大哥和她的性子一样,都对这样的虚伪作风毫无兴趣,再加上他回到顾家之时,这个圈子里的人曾经就他的私生子身份而颇有微词,于是他更是意兴阑珊,极少出席,也成了一张生面孔。
但是顾城南不一样,他从来就在这样的圈子里成长,应付这样的场合,早就成了他的人生必修课之一了。
她匆匆走着,脚步虚浮,身后像有人在追,在转角处,一不小心将手里的那杯酒洒在了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