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从桌上扯过一张纸巾递给江心橙，
她有些仓皇抬头，接过了那张纸就牢牢按在眼睑处，单薄的纸张，几乎是瞬间就让那泪给湿透了。
他的心一下揪紧起来。
匆匆转换了话题：“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抬眸，清透的眼底还带着泪痕。
“关于江氏贷款的事，行长那边已经批下来了，予以通过。”
她眼底一亮，唇角被扯着上扬：“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江心橙有过片刻怔忡，待大脑正式反应过来之后，她只会一个劲的傻乐。
“我得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告诉我爸，他一定很高兴。”
秦昊被她的情绪影响，也不住地嘴角上扬：“当然，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贷款的事解决了，重要的是这全是你的功劳，你刚进江氏就能打响开门红，老爷子肯定高兴坏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多亏了你帮我个大忙。”
他摇摇头：“是你让我看到了江氏的诚意，包括那份新的合约，做得也很详尽，高层开过会议，可行性非常大，虽然还没有正式批复下来，但是据我的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有着片刻的晕眩，不禁伸出手扶住了桌角，但是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且眼底水光潋滟，眉目间也风情款款，这情绪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前一秒还是哀凄凄的，下一秒，就被他的好消息给震得乐陶陶的.
“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
他失笑：“我说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所得，我并没有特别帮你什么，倒是你......”
他眸光微顿，语气间颇不自然：“我是说，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一定不要和我客气，毕竟，你现在也在帮我一块儿照顾添添。”
她愣了一下，既而笑了。
“谢谢！”
这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纯粹而坦然，像一缕春风，直直地吹进了秦昊的心底。
之前，他是他的校友，现在，他是他的客户，出于任何一层关系，她都不可能冷着一张脸对他，但即便如此，也是浮着一层寒冰，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似乎他们之间，永远都只能扯着利益说话。
“其实……你笑起来很漂亮！”
她愣了一下，唇边的弧度不自然的收紧着：“你可是我的重要客户，我自然不会用冷脸对着你……”
她又匆匆补充道：“我这人其实懂的真不多，以前习惯了直来直往，也不懂哪些该收，哪些该放，至于人情世故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所以，我实在算不上高情商的人，八面玲珑就更算不上了，所以有些时候，你会觉得我这人有些奇怪吧。”
他摸了措下巴，眼神不禁放柔。
“你多少知道我以前的事，你说这算不算是防备心理的一种呢？我好像……很难再去轻易相信一个人。”
她说得的有些自嘲，口吻淡淡的，透着一丝苍凉。
“也包括我在内？”
她不予回答，只是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曾经把自己缩在一个小小的壳里，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可后来我发现没必要，世界就是这样，你得走出来，你出来了，阳光就照进去了。”
她抬眼望去，这个男人眉目清朗，她想从他脸上看到有关于往昔的痕迹，但是很可惜，他藏得极好，她又看向了他的眼底，那双眼，平静幽深，眸色淡淡，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想来，他也极少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任何极端的情绪。
她扯了扯唇：“你想让我对你敞开心扉？”
他转了转那双淡色的眸，笑了一下：“你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以后当着我的面，就这样笑吧，好吗？”
“是，秦副行长，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他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那声“秦副行长”落在耳朵里极不舒服。
回到了江家，江心橙三步并作两步去了书房。
江天正在处理文件，见了她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
“英国三年的礼仪学习全白费了吗？什么事让你这样急？”
“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氏的贷款，恒通银行已经正式批复了！”
江天抬头瞧了一眼她，淡笑：“我早就知道了，刚收到的通知。”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好整以瑕地含笑望向她，似乎是在笑话她的消息晚了一步。
江心橙前额微微冒着汗，有些不甘心地又说道：“那还有一个消息，您一定不知道，我们提出的新合约，银行方面虽然没有直接批复，但是十有八九也会通过！”
“是吗？”江天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秦昊告诉我的！”
她不禁有些得意，毕竟这是她进入江氏以来办成的第一件CASE，还是一件大CASE。
“秦昊……你是说那个秦副行长？”
她点点头：“是的，就是他，他下午来过公司，亲口告诉我的。”
江天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手又指向了书桌上的文件：“看来，江氏命不该绝，以后也无需看旁人的脸色过活了。”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拿过一瞧，结果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来。
RS集团的文案！
可是她今天明明把那堆纸都交给顾子骏了，还让他还给朱慧如了啊，这怎么？
“顾城南的助理今天又来了，她没去公司，直接来家里找的你妈，你妈对公司的事毕竟不懂，人家还不等你妈拒绝，直接放下就走，这算不算是强买强卖？”
她冷哼一声，笑容褪却，感觉一股寒气又聚拢过来，连周围的气压都跟着低了。
江天不禁微微拧眉。
“何止强买强卖，就差直接把钱砸到我们头上来了，以为江氏会稀罕，简直作梦！”
嗤的一声，纤长的手指稍作用力，那份文案就在她手中化为了碎片。
“我看过那些文案，里面又加了新内容上去，比起之前的让利又多了许多，真和直接送钱没什么分别。”
她扭头，脸上的表情阴暗莫测：“爸，你别听他们的，都是一个个小人，无非是合起伙来，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我们要是信了，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