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余光看到狸歌就站在仪门边上,伸手对她招了招。
狸歌走过来,顾卿便道:“这就是我昨晚救下的狸歌,你们看,她因在湖里灌了不少水,现在身子都还虚着呢!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竟然倒打一把,竟说二小姐是我杀的,简直是可恶!”
箫云璇当即就站出来说道:“嫂嫂,这人多半就是杀害二妹妹的凶手。依我看,应该将他送去大理寺,杀害将军之女,该处以绞刑!”
顾卿头还没点呢,那男人便跪在地上一连的磕头,“冤枉啊,大小姐,少夫人,奴才是冤枉的,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杀二小姐啊!”
“那你承认将狸歌沉到湖里的事情是你做的了?”
顾卿收起笑容,眯着眼沉声问道。
那男人哪里还敢扯谎,连连磕着头道:“是,是奴才做的,可是奴才根本就没有杀死她,她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奴才没有杀人!”
“呵……要不是我跟我的丫鬟去得及时,她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顾卿说着,暗暗对春露使了个眼色,春露愣了片刻,很快便拉着灵儿过去,不动声色的堵到顾蓉面前,刚好挡住了顾蓉能接近那奴才的距离。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顾卿目光如刀,冷冷的看着他。
一瞬间,那奴才像是看到了少将军站在面前冷眼看他的样子。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瑟瑟发着抖,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顾蓉被春露和灵儿刻意为之的挡着,根本就出不去,只是暗暗捏紧了手心,装作镇定道:“姐姐你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箫云璇早就看出点门道来了,先就在旁边笑道:“这都还没说呢,三夫人这是在急什么?”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顾蓉一眼,顾蓉本就心虚,现在更是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笑得有些勉强:“你哪里看到我急了?”
“没急便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耐心等等吧,我们一起来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说着箫云璇的眼里带了一抹恨意,“看看是谁要杀了丫鬟灭口,又是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了二妹妹。”
顾蓉的手在袖中捏紧,心跳得砰砰的。杀丫鬟的事情是她做的,但箫云鹤真不是她杀的。
现在就希望这奴才不要把她供出来,要不然,她可真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地上跪的那奴才身上。
他依旧瑟瑟抖着,可是却不说话。
顾卿轻笑一声:“不说是吧?看来你是想去尝尝大理寺的十八般酷刑?”
“我说!我说!”
那奴才一听到大理寺,顿时就急了,砰砰磕着头,“是三夫人!是三夫人指使奴才这么做的!”
满院子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放到顾蓉身上。
顾蓉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感觉身子像是被火烧似的,脸色涨得紫红。
还是秦氏最先反应过来,眼睛里闪过许多神色,诧异的,怀疑的,怨毒的……
她看着顾蓉:“你为什么要指使这个奴才杀那丫鬟?云鹤的死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氏现在气急了,看谁都像是杀她女儿的人。
大天白日的,顾蓉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这种时候,她知道她必须要冷静,只有靠自己才能脱身,旁边的箫千临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救不了她的。
顾蓉暗暗掐紧手心,看着秦氏,缓缓说道:“不是我,二姨娘,你信我。我知道二妹妹的死你很伤心,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帮您找出凶手来的!”
“你这是在贼喊捉贼吗?”秦氏冷笑一声,“难怪你今日老早便将这所谓的证人带到我面前,有意无意的将矛头引向顾卿,误导我以为是顾卿做的。原来是你早就安排好了栽赃嫁祸!是你杀了箫云鹤!”
说着秦氏目龇欲裂的扑上去,同刚才要撕碎顾卿的样子一模一样。旁边顾蓉的丫鬟迎春赶紧拦在顾蓉面前,秦氏的丫鬟也死死拉住她,急得满脸的泪:“二太太,您冷静一点……”
面对失心疯一样的秦氏,顾蓉也是又急又气,不再试图好好跟秦氏讲道理,转而也朝她声嘶力竭的吼道:“都说了箫云鹤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要杀那个丫鬟,箫云鹤是顾卿杀的,你应该去找她,你朝我吼有什么用?!”
“事到如今了你还往顾卿身上泼脏水呢!那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杀那丫鬟?要不是她撞到什么了你至于杀她灭口吗?”
看着两人狗咬狗的样子,顾卿和箫云璇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箫云璇本想不管的,但奈何那是她亲娘,也不好坐视不理,于是只得上去安抚秦氏道:“母亲,你先别激动,二妹妹死得蹊跷,这事还有待查验呢。”
“还查什么查?”秦氏一番激动下来,声音都变了,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恨恨的瞪着顾蓉,“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指使下人前脚将丫鬟沉湖底了,后脚云鹤就被人劫走了?那她好端端的杀一个丫鬟做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她一个人干的!”
顾卿无奈的望了回天,心道明眼人还真看不出来这就是她一个人干的。
她叹了口气,对秦氏道:“顾蓉杀那个丫鬟,是为了泄愤,不是为了灭口。”
一瞬间众人又把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只有顾蓉,揣揣然的看着顾卿,她知道她绝对不会这么好心的为她开脱,一定是又要借机再狠狠的踩她一脚。
“昨夜构陷我的事情不是箫云鹤一个人做的,是顾蓉和她合谋的,只不过是箫云鹤一个人背了锅而已。事后顾蓉为了泄愤便想杀了狸歌,谁知道被我救起来了。”
“什么?”秦氏一听更惊住了,看着顾蓉,“昨夜的事情是你们两人合谋的?”
顾蓉一想,与其背了杀箫云鹤这个锅,还不如承认是她们俩人合谋的,反正这事也确实是她做的,于是便犹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