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你觉得他应该娶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姑娘是吧?可是雍念,你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清清白白?难道衡量清白的标准就是那副躯壳?关家昱他看中的就是你的那副躯壳吗?”
雍念心里想,是吗,关家昱他看中的是她的那副躯壳吗?
她虽也生得好看,可在美人中也只能是个中人之姿,她并没有什么出挑之处。
若说躯壳,苏杭城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多,往那大街上一站,放眼望去皆是摇曳生姿袅袅亭亭的美人。
关家昱又是血气方刚堂堂正正的俊朗男儿,虽是隐到了苏杭城这偏安一隅,可他的家世也摆在那里,况且背后还有箫千逸和顾卿撑腰,他哪里会缺美人?
若是他愿意,这个院子他塞满都没问题。
可是,他为何会喜欢她呢?
雍念抬起头来看眼巴巴的看着顾卿,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顾卿愣了愣,随即笑得丧心病狂,“你当我是神仙啊?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想知道你去找关家昱啊。”
雍念眉头一拧,脸上出现了难色。
顾卿又凑过头去,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所以先前关家昱到了靖安城之后为何待你就跟仇人似的?”
雍念那眉头拧得更紧了,眸光转向顾卿,幽幽的看着她,“你那脑子这么灵光,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顾卿吐血:“你当我是神仙?”
雍念撇嘴:“我看差不多了。”
箫子弦好像肚子饿了,开始吧唧着嘴用胖嘟嘟的手去戳顾卿的衣襟,戳着戳着就要哭出来了。
偏偏顾卿这个做娘的做得最不上心,为了听八卦硬是摆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了”的姿态来。
雍念最看不得箫子弦哭,心头一软,赶紧将顾卿一直好奇的事情说与她听。
顾卿愣住了。
箫子弦听不懂八卦,他只知道他肚子饿了,叫顾卿一点动静都没有,张着嘴哇哇大哭。
雍念无语望天,自己脑子一团乱,还忙着把顾卿推出去,“赶紧去把你儿子喂饱吧,等会儿箫千逸还以为我虐待你儿子。”
“哎,别呀,你还没说完呢!接下来呢?关家昱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然后呢?然后你们就这样相互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谁了?”
雍念将她连退带拽的弄出去,“砰”的一下关上院门。
“不是雍念,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你这,你把门打开,这事事关到我的清誉,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聊聊!”
雍念背靠在门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事关你清誉还可以再聊聊,分明就是想八卦。
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门外箫子弦哭得越来越不给面子,雍念忍不住道:“快抱着你儿子回去给奶娘吧,等会儿哭坏了箫子弦,箫千逸要来找你算账的。”
“箫千逸不会因为箫子弦来找我算账的。”
顾卿虽嘴上是这样说着,箫子弦的哭声却是越来越远了。
雍念靠在后院的门上,手还扶在门栓上,眸光看向头顶辽阔的天空,心中一片澄澈。
………
次日,雍念起了个大早就出了门,据院里的小厮说,雍念是去了附近卖绿豆汤的阿婆摊上。
她去卖绿豆汤的阿婆摊子上具体是做什么,也没人知道。
关家昱闭门谢客闭了许多天,毫不客气的拿了雍念给的药擦上,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人也差不多要关自闭了。
于是就在雍念去熬绿豆汤阿婆摊上的这天,他很早就提着剑出了门。
苏杭城吃喝玩乐的地方很多,也有专门的练武场。
这么多天在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闷气,关家昱全部发泄在这个练武场了。
蓝青尧跟着箫千逸去落实顾卿新研究出来的快递去了,跟着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楚子言和桑祁。
楚子言和桑祁耐不住寂寞遂跟着关家昱来练武场,谁知道这家伙跟疯了似的,不是想砍人就是想砍空气。
楚子言和桑祁不想跟他浪费生命,两人在练武场的茶楼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关家昱发疯,就当是免费看一出打戏。
一直到正午太阳悬在半空中,炽烈的温度几乎要将人烤化了,关家昱才收起剑。
吃饱喝足的桑祁和楚子言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是憋了很久,憋坏了吧?”
关家昱正要答话,转头一看他俩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立刻就顿悟过来这两人说的跟他想的不是一个意思。
关家昱给了他俩一个白眼,自己又另外点了点吃的。
像这种开练武场的地方一般涵盖的业务范围都比较广阔,除了主打的练武场,还有其他一系列比如吃饭喝酒听曲看戏一类的。
关家昱点了菜,待小二去吩咐厨子做菜的时候,他顺便就点了一支小曲。
唱曲的是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姑娘,随着她一起来的是个白发老翁,老翁应该是唱曲姑娘的父亲,动作间都是对姑娘的关怀备至。
父女两人站在关家昱他们面前,笑容讨好。
那姑娘矮身款款行了个礼,清脆的嗓子就咿咿呀呀唱开了。
“我看这姑娘就很好,身段好,长相也素雅,跟雍念比起来倒是不逊色。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把这姑娘收到房里,保证什么都顺着你讨你开心,说不定来年春天也能抱上个大胖小子。”
楚子言在一旁将唱曲的姑娘打量了个遍,一面颇为认真的给关家昱普及人生大道理。
关家昱和雍念那点事,其实在一个院子里朝夕相互的人都能看个大概。
关家昱对他这些兄弟们也没什么特意隐瞒的,因此他的那点心思他们这伙人都是心知肚明。
楚子言说话没什么避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捡什么说什么。
关家昱脸色有点黑。
“我觉得楚子言说得对。你吧,年纪也不小了,到你这个年纪孩子都该生了一茬又一茬了,连少将军都跟少夫人举案齐眉有了阿弦了,你也该成婚了。得不到就别再想,雍念对你也没上心,你何苦再舔着脸去找不痛快?”
关家昱不言语,脸色越来越难看。
楚子言继续添把火:“而且,你这喜欢也有点变态,喜欢人家不对人家好,偏偏要跟人家像仇人似的,换做我我也不会喜欢你。所以啊,都是你自己作怪,要想挽回就难了,你索性就不要再想了,换一个吧。”
桑祁点头,表示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说话的间隙正好唱小曲的姑娘唱完了一支曲,红着脸又行了一礼,垂着眼皮不敢看他们。
楚子言自作主张,兴致勃勃的去问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可有婚嫁?”
“怎么,问人家可有婚嫁,是想给人家姑娘说一门亲事吗?”猛然一道声音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