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临走让小的把这个包袱交给您,说里面还有您要的东西。对了小姐,您现在要走吗?您的马要不要牵来给您?”
代雪菲再次惊住了:“马?我哪里来的马?”
“昨晚那个……那个公子,他今早就出门去牵了匹马回来,说是给您的。”
代雪菲心脏七上八下的。
她打开了包袱,发现里面有些银子,有些防身用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信上写着:昨晚突然发现兜里还有点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了换了点盘缠,给你买了匹马顺便也留了点银子,够你到京城了。不要再走小路了,走官道安全些。
之前刀疤哥问过她要去哪里,她记得自己只是随便扯谎说是要去京城。
他竟然把自己值钱的东西当了,给她买了匹马还给她留够了去京城的路费……
代雪菲四处搜寻,再也看不到刀疤哥的身影,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沉。
她还没有给他道歉,她还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呢!
这样她还怎么报答他?!
代雪菲一下子抓住店小二,“那个刀疤哥,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不对,你肯定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他往哪个反向走了?”
店小二摇头,“天色尚未明,没有看清,只不过他临走时让小的转告您一句:不用报恩,顺手搭救而已,惟愿姑娘觅得良人,一生顺遂。”
代雪菲只感觉全身软绵绵的,像是没有一块骨头支撑一样。
她扶着桌角站了好半天才稳住身形。
再抬起头时,眸光里一片寂静:“多谢。劳烦你帮我把我的马牵来。”
店小二应了,立刻就去把马牵到门前。
这匹马虽不如她从京城骑出来的那匹汗血马好,可也是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没少花银子。
代雪菲给了店小二一些赏钱,让他等会儿去给大家说一声她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去街头表演,店小二乐呵呵的答应了,她这才翻身跃上了马背。
午后的阳光炽烈而温暖,她带上那鼓鼓囊囊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镇,然后策马扬鞭,向着与京城相反的方向而去。
………
十日后的一个早晨,代雪菲到了清河县。
正是人间四月,清河县内绿柳绕堤,桃蕊吐芽,满城一片勃勃春景。
可这样阳光明媚的春天,偌大的清河城里却没有见到几个路人。
街上冷冷清清的,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树上几只鸟儿在啼叫,声音更加显得这座大城凄冷无比。
代雪菲到县令府亮出了自己的腰牌,门口的守卫一看,立刻就跑进去通传。
不多时便见县令匆匆忙忙跑出来,“下官迎接来迟……敢问姑娘是?”
代雪菲道:“平南王府郡主:代雪菲。”
“原来是郡主!”县令陈禄海急忙跪地磕头,“下官迎接来迟,还请郡主恕罪!”
“无妨,我就是出来游玩,顺便路过,见这里风景甚好便来看看。你这城里怎么没几个人啊?”
陈禄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没回代雪菲的话,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将她引进里屋客厅去坐。
代雪菲见他眼神闪躲,开门见山道:“你也别跟我打马虎了,全北梁都知道你清河县发生了惊天的灭门惨案。如今这县城内,怕是人人自危吧,谁还敢出门?”
陈禄海讪讪笑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上都是褶子:“让郡主见笑了。”
代雪菲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垂眸间掩去了那眼中所有情绪。
她漫不经心道:“我听说你抓了不少嫌疑人,可否让我去看看?”
陈禄海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县令大人别多心,只是我在京都的时候喜欢到处跑,跟着父亲也看了不少命案,从前大理寺卿贺清玹还在京都的时候我也看过他审案子,颇有些心得。”代雪菲笑得一副大家闺秀毫无心机的模样,“我看县令您头发都愁白了,或许我看看,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呢?”
她说了这么一堆,重点无非就是想重申自己的身份,以及让陈禄海更加对她坚信不疑且俯仰其身份。
无论是平南王府里她的父亲,还是从前的大理寺卿贺清玹,都是这些小地方的县令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皇权贵胄。
而京都这样的地方,对陈禄海更是犹如天边一样遥远,他一辈子也没见过靖安城的门。
对于这样一个见过京都查案的郡主,他如何能轻视呢?
陈禄海果然改变了态度,看着代雪菲的眼睛都带着几丝希翼的光,“如此,那便有劳郡主了!”
他答应得很爽快,一是代雪菲刚才那番话,二也是他不知道这个关头从京都来一个郡主是什么意思。
为了他这清河县不再出什么岔子,他决定代雪菲说什么他都会依她。
陈禄海就带着代雪菲去了关灭门案嫌疑人的牢房。
“年氏一族是在一夜之间被灭门的,凶手的手段利落残忍,都是一刀抹的脖子,几乎每个死者脖子都被割了大半截。能做到这样的非得是个武功高强的,或者根本不止是一个人。”陈禄海一边走一边一边解释道。
“案子惨烈,有人闻到血腥味就报了案,所以我们几乎是紧跟在凶手后面到的现场,不过很遗憾,现场没有见到任何人。”
“那你是怎么抓的这些嫌疑人?”
“命案一发生我就命人关了城门,一个人也没放出去,第二天出城门的都是仔细搜查过的,确保没有放出任何一个可疑人。”陈禄海道,“城门关了,极大可能嫌疑犯还在城里,我就命人将城里会武功的都抓了,一一查验,剩下的这些都是嫌疑最大的。”
这种方式似乎不会有什么成效的,不过代雪菲也没多说什么。
什么跟自己的父亲查案啊看过贺大人查案都是假的,她的目的不是来跟陈禄海查案的,她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