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还以为少夫人真的能找到真凶,现在不仅真凶没找到反而把咱们太太害得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不行……不能看着太太就这么被带进大理寺,我得带着太太逃……”
沉香说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准备去带周氏走,猛然一转身,看到周氏扶着门框盯着她。
“啊!”沉香被吓了一跳,尖声叫出来,定定的看了周氏许久,这才颤着嗓子问道:“太太,您醒了?”
“那不然呢,我这是诈尸吗?”周氏的声音阴沉,带着昏睡许久引起的沙哑,听起来有些森冷。“少夫人有难,不想着去救少夫人,竟想着逃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沉香打了个冷颤,不敢辩驳,只是伸手去扶周氏。周氏本是想再斥责她两句的,奈何自己脾虚体弱,说话都费劲,只好作罢。
沉香道:“太太,您……”
“贺大人带着人如今在哪里?”
“在前厅。”
“那便去前厅!”
周氏的脸上是不容反驳的阴沉,沉香不敢忤逆,只好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守在外面的宋祁看到周氏走出来,明显怔了怔。
沉香在一旁解释道:“宋大人,我家太太醒了,现在要去前厅,能否请您放个行?”
前厅的情况宋祁早已经知晓了,看到周氏走出来便也明白她要做什么,多说也无益,当下便点头放行,自己甚至还走到前面带路。
此时前厅的气氛正剑拔弩张。
贺清玹认定了顾卿找不出所谓真凶的,执意要去带人,而此时因为周氏还没醒,顾卿怕解毒的过程中不能惊扰到她,便拦着贺清玹死活不让他去潇湘院带人。
而老太太那边,因这些日子宋祁在外面守着,她一直得不到潇湘院里面的消息,认为周氏早已经死了,是顾卿故意瞒着的,便对贺清玹道:“杀人凶手已经死了,贺大人实在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闯将军府。”
“死了?”贺清玹好看的眉微微一蹙。
一旁的秦氏和年氏不由得对视一眼,“老祖宗,您在说的杀人凶手是谁?”
老太太面无表情,“自然是大房的,贺大人也说了是她,难不成还有别人?”
“可是……”秦氏和年氏更加懵逼了,“大太太只是病重啊!”
真是两个猪队友。
顾卿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正好老太太看过来,冷冷的对顾卿说道:“事到如今,你想瞒也瞒不住了。不如好好儿将你婆婆的遗体交给贺大人,她虽是提前病故,倒也算是对死去的季小姐有个交代,对礼部尚书也有交代了。此事也好就此了结了。”
众人皆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的看看老太太,再看看顾卿,不知道说的这周氏病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没听到说大太太病故的消息?
正这样想着,不想顾卿就问出了他们想问的问题:“老太太口口声声称我母亲病故,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怎么我却不知道?”
老太太神色未变,“顾卿,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众人?莫不是,你婆婆之死与你有关?你这么辛辛苦苦,是想隐瞒什么不成?”
“老太太!”
老太太的话音还没落下,猛然听到人群里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老太太浑浊的双目骤然睁大,有些难以置信。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哎呀,这不是大太太?”
“方才老太太不是还说……这不赶巧了,人就来了……”
周氏摆开沉香的搀扶,本就病弱的身子骨此刻看起来就像个轻飘飘的纸片人一样。
顾卿却是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虽然病弱,可总算是醒过来了,也不枉她这么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守了这么多天。
此前要不是因为周氏还没醒,她也不至于跟老太太周旋这么久。
只见周氏在尚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的老太太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儿媳昏迷了这么多天,叫老太太担心了,实在对不住。如今儿媳好好儿活过来了,特来给老太太请罪。”
老太太眼珠子好不容易才转了转,仍旧是有些不可置信。“你……”
明明应该早就死了的人,如何却又活过来了?
她自己埋了这么久的线,就只等着这一天引燃,如何却又活过来了?
不过……也没关系……老太太眼底滑过一抹极快的冷意。
这不,还有贺清玹还在一旁,要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吗?
老太太微微一笑,“没事就好,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不好跟贺大人交代。”
周氏垂着眼点点头,转过头对贺清玹说道:“贺大人,此事皆因我而起,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贱妾愿跟您走。”
这时一旁被忽略已久的贺清玹这才站出来,话却是对着顾卿说的:“少夫人,你不让我去抓人,这人自己跑到面前来了。既然你也没找到什么所谓的真凶,那人我就带走了。”
顾卿狠狠的瞪着他,“你敢!”
“少夫人怕是没听过我贺某的名字。”贺清玹眼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要是敢将她带走,箫千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清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那笑意是藏都藏不住笑了,嘴角有些弯弯的,模样当真是好看至极。
“我倒是要看看谁不放过谁。”贺清玹凑近顾卿一些,“记得之前说过,少夫人找不出真凶,便连你也一块儿带到大理寺的监牢里去。所以,”贺清玹特意顿了顿,很满意顾卿脸上的表情,“我不仅要带走箫千逸他娘,还要带走他媳妇。”
这话说得,当真就有点可恶了。
一旁箫家一家老少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此话侮辱到箫家,有些人敢怒不敢言,却是有些忿忿的瞪贺清玹。
大概这就是贺清玹想看到的效果,他看着顾卿,一张好看的脸眉眼都舒朗了,“跟我走吧,少夫人。”
“你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剑,看看它同不同意。”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进来,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
大家循声望去,顿时就有人惊呼道:“少将军!”
“少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