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发完我的胃之后,我知道下边该进入正题了。
梁建国,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围着你转的小女孩吗?
记得小时候,他还很年轻、帅气,经常来我家做客,我还总喜欢粘着他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让他陪我玩小孩子的游戏。
可是那个时候为什么爸爸没有发现他的野心?
“梁叔叔,盛世应该还有我的股份吧。”
他的眼睛里冒着独属生意人的精光,却还是温柔和蔼地笑着:“小晴,不瞒你说,叔叔今天就是为此事而来。”
“哦,是吗?”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盛世是你爸爸几十年的心血,虽然暂时交给我经营,但是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他笑得奸诈。
我打断他:“所以你现在要把盛世还给我?”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现在交给你,你也不会经营公司啊。”
哼,老滑头。
“叔叔,你这话就不对了,凡事不都是学吗?难道叔叔从出生就会做生意。”
他的眼睛眯起来,颇有生意人的精明,恐怕要不是因为我手上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早就跟我翻脸了。
“小晴,你知道叔叔不是这个意思。”他夹了一块鱼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鱼活着的时候生龙活虎,直到临死前还垂死挣扎,想要咸鱼翻身,可到最后还不是得沦为面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你说是不是啊,小晴。”
我知道他这次在提醒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对对,叔叔说的极是。”我陪着笑脸,既然他想继续玩下去,那我也有的是耐心。
“不如,你开个价,我将你手中的股份买掉如何?”他看似好说好商量,其实心中已经想好了。
“不知叔叔想开多少?”我和他打着太极,用筷子挑起一块鱼肉,蘸了蘸调料放进嘴里。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三”,微微笑着:“小晴意下如何?”
我皮笑肉不笑:“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既然我是股东,每年应该都有分红,可是我从来没拿到过,如果这样算下来的话,我想不止这个数吧。”
他似乎有些绷不住了,但可能觉得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我再加一个零。”
我端起面前的红酒,轻轻地晃了晃:“叔叔觉得这样就能打发我了吗?”
他突然拍案而起,脸色愠怒:“程茜晴,你别欺人太甚!”
我将红酒杯靠近鼻子,嗅了嗅,眯着眼睛做出享受状:“叔叔这是怎么了?快坐下,这红酒还是不错的。”
“你…”他半天说不出话,只好悻悻地坐下,仔细地打量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也是,可能我在他眼里一直都只是一个有些软弱胆小的小女子吧。
“不知道叔叔是否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哦,对,就是那个有关我爸爸的那个。”我平静地开口,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
“小晴,你爸爸去世叔叔也很伤心。只是故人已故,就让他好好安息吧,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他说着作势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你放屁!
“那么当时叔叔是不是也参与其中?”我执着地盯着他。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时候我还在国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
“那么我爸爸又是什么时候把公司委托给你的呢,叔叔?”我依旧“礼貌”地那样称呼他。
“这…这是商业机密,不能随便告诉车别人。”我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一点点收紧,仿佛要把它捏碎。
“既然我是公司的股东,那么自然也有权利知道吧。”我丝毫没有退却。
“好,我告诉你。”他低下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再是笑着的,很好,我们都不用这么虚伪地面对彼此了。
“好吧,程茜晴,是我小看你了,竟然能顺藤摸瓜把这个案子查到这个地步,还有那个姓张的,都中了一枪还不罢休。”
姓张的,难道是张警官?
“你用枪打伤了了张正张警官?”我故意重复了一遍。
“是啊。”他满不在乎地说,“是我开的枪,哪想到那一枪打偏了,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那许文也是你打伤的?”我看着眼前这个老狐狸。
“那倒不是,一个小喽啰还不至于脏了我的手,我让手下处置的。”他说起来这件事像是在说天气一样平常。
“你不知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吗?”我愤怒地问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哼,区区的警察还奈何不了我,如果他们有一点能力的话十五年前就不至于…”
我仔细地听着他说的话,感觉他就要说出当年的真相,结果他却话锋一转。
“就不至于让你爸爸逃了那么多年,还损失了一个重要的警属。”
他口中的那个警属是白沐风的爸爸吗?
“你刚开始说当时在国外并不知道那个案子,现在怎么那么清楚?你这样不是很矛盾吗?”我慢慢地抛出这句话。
“哈哈哈,小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其实事实就是你心中想的那样,但是想要让我伏法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我来和你谈条件是看得起你,即使你不同意股权转让我也有办法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变成我的。”
“我不过是和你爸交情一场,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容易。”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之后悠闲地晃着二郎腿。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提起包包就要走,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录音笔安安静静躺在我的包里,发出胜利的蓝光。
“站住!”他大喝一声,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我心中一惊,搞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晴,你走是可以,但是得需要留下一个东西。”
“什么?”难道我已经暴露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包包里有一个发着蓝光的东西,能不能送给我?”他听起来像是商量的语气却咄咄逼人。
我紧紧地护着包包,“勇敢”地摇了摇头。
梁建国转过身沉默了一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不断地逼近我,夺过我的包包,乱翻了一阵,终于把那个小东西拿了出来。
接着梁建国一抬手,那些黑衣人就自动给我让出一条路,帮我打开门。
我走出去的时候白沐风的车停在外边,他看我出来直接从里边帮我打开了车门。
“怎么样?”他问。
“搞定!”我难掩心中的激动,打开包包把白沐风昨天刚给我买的粉饼拿出来。
他按了一下按钮,我和梁建国的谈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我不由得赞赏他。
他早就料到梁建国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所以故意放了两个录音笔在我的包包里。
“拿到这个,我们就能去警局举报他了吧。”我感觉到自己兴奋的心情。
“现在还不行,这个录音只能说明他私存枪支,袭警,跟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并没有多大关系。”
我不禁懊恼:“都怪我太心急了。”
“这些罪里的任何一个罪名都够枪毙他了,只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想找出十五年前的真相吗?再等等,等找到张大哥的妹妹,等梁建国亲口承认,我们就可以送他去赎罪。好吗?”他伸出手摸着我的头发安慰着我。
“好。”我点了点头,至少还不算白忙活一场。
“好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至少我们已经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了,不是吗?”他说着就启动了车子。
我没有再说话,转过头看向窗外,爸爸,明天你的女儿就二十九岁了。
又是一年圣诞节,街角的音响店里放着那首现在很流行的歌。
圣诞节剩下单人的剩单节
过条街最好又给我下起雪
“白沐风,你喜欢下雪吗?”
他突然有些愣了,结结巴巴地说:“喜…喜欢”
我不禁失笑,可能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突如其来的问题。
“我好喜欢下雪啊,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雪。”
“会的,一定会的。”他坚定地说,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底气。
第二天,我刚刚醒来,落地窗外一片雪白,还有一个小雪人在冲我招手。
接着我的视线所及是一个穿着西装得男人,他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缓缓向我走来。
我迫不及待地套上衣服,噔噔噔下了楼,来不及穿上鞋就穿着拖鞋跑了出去。
窗外并没有下雪,只是人工制造的可以以假乱真的“雪”。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
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尘不染的真心
与你相遇好幸运
他唱着这首歌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突然变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嘭”地一下打开,是一枚静静躺在那的戒指。
“小晴,嫁给我。”他单膝跪地,深情地望着我。
我看着他为我做的这一切不由得泪流满面。
“程程。”突然有一个声音传过来,别墅门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接着是一个团子扑在了我的怀里,是敏敏。
我俯下身子看着她,她轻轻地为我揩掉我眼角的泪,用甜甜糯糯的声音说:“干妈,你怎么了?”
“干妈没事。”我摩挲着她光滑的小脸蛋。
“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