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在集市遇到小乔与阿胜,虽对阿胜的身份有所疑惑,但我既想与过去划清界限,便没有过于纠缠此事。
在小乔的帮助下,我在乡下寻了一处院子,每天侍弄些花花草草,生活安静自在,偶尔还会拿出来红皮本写上一些文字,吃过晚饭睡不着的时候学着做些首饰。
小乔经常带着敏敏来看我,哦对了,小乔的那个可爱的女儿叫敏敏。
每当看到小乔我都会想到一句诗:
东吴名将推公瑾,
南国佳人说小乔。
“程程,半个多月了,你可还习惯?”
敏敏很是粘人,特别是我,这不,在门口就撇下她妈妈,飞快地跑到了我身边,指着我手中的水瓢,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
我将最后一片花地浇完,便把水瓢交于了她,谁料她接着就扔到了地上。
我一只手把水瓢捡上来,另一只手捏着她肥嘟嘟的脸蛋:“小淘气~”
正逗着她小乔就走了过来,帮我将水瓢放回原处,又拿起小喷壶帮我打了一遍除草剂。
院子内有一处藤蔓绕成的棚子,夏天可供遮阳乘凉,棚子下边有张石桌子,配着几个石凳子,此刻我和敏敏就坐在这吃她们母女俩给我带来的蛋糕。
敏敏吃的很开心,嘴唇的边缘吃了一圈奶油,一边吃一边对着我做鬼脸。
吃着吃着她竟然要亲亲,我好笑地看着她,果断拒绝:“不要。”
“亲亲亲~”她的小手胡乱抓着,嘴唇就要蹭到我的衣服。
我急忙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她伸出手竟要和我夺,一片纸巾一下就撕成两半,正好小乔走过来抱起这个小团子,贴在她的耳边嗔怪道:“怎么又淘气了?嗯?”语气里满是宠溺。
“敏敏这是和我亲呢,只是我嫌她太脏。”我与小乔说着笑,一边又逗着敏敏,“对不对呀小脏妞。”
说着她竟然咧嘴笑了起来,吵着要我抱。
“既然敏敏与你这么亲,不如让她认你做干妈。”小乔把小团子揽回去一边帮她擦拭着一边和我说。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等我家敏敏长大了,要出嫁了,我为她准备嫁衣。”我收拾着桌子。
“你准备你准备,还正省了我的呢。”她说完又转回去对着敏敏,和她额头对着额头,“对不对呀,对不对呀,我的小棉袄。”逗得小团子咯咯地笑。
“切,对你自己的闺女你还这么抠,真受不了你了。”我无所顾忌地和她开着玩笑,把以前所经历的事都忘在脑后。
虽然只认识了半个月,但我们像是已经做了很久很久的朋友,就像她是我弄丢的一样宝贝,就该被我寻回来。
她没问起我之前的经历,也没问起我还有没有在世的亲人,只是每次来的时候给我带我爱吃的蛋糕,和我聊些家常,再随便开些玩笑。
晚上,我坐在床边,床头便是窗户,月光透着薄纱窗洒下朦胧的银辉,星星在天空中眨着眼,对爱人说着神秘的情话。
床头的写字台上放着一本书,昏黄的灯光照在上面暖暖的,作者的那一栏写着张嘉佳三个字。
饶有兴致地翻开红皮本,其中的一页放着两根头发,一根长的黑得发亮,一根短的微微泛黄。
记得当时我揪了一根阿煜的头发,又揪了一根自己的,把它们缠绕在一起,放在这红皮本中,寓意着两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那时候他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解地问:“你揪我头发做什么?”
我但笑不语,暗自许下一个愿望,人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可是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为何愿望还是不能实现。
我敛了敛心神,把红皮本搁起来,读起张嘉佳的那本书。
书上有这样一段话:
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一直没有机会。我携带它们穿越季节,掠过高架,铺在山与海之间。花盛开时就是一句,夜漫过就是一篇。黄昏开始书写,黎明是无数的扉页。全世界拼成诗,我爱你当作最后一行。
看到这,我的脑海里竟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不确信地摇了摇头,合上书躺下。
闭上眼睛,脑子里那个人的身影频繁地出现,睁开眼睛就没有了,闭上又出现,如此循环,我便再没了睡意。
白沐风,我已然离开了你,你还要这样折磨我吗?
我不可能喜欢你的,我这辈子爱的人只是阿煜,即使他不要我了,即使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我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心不可能再背叛他。
我一遍遍这样告诫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转眼间,我已在这住了两个多月。五月间,院子里的花都开得正好,五彩缤纷,夜晚我就会坐在棚下乘凉。
看着天上的星星,我辨认着最亮的那一颗应该就是妈妈,而那颗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大抵就是爸爸吧。
他们终于相聚了,虽说没有在凡间,但大概是在天堂吧。
有时候我会幻想天上会有天庭,威严的玉皇大帝,慈祥的王母娘娘,如花似玉的七个仙女,她们能自由的寻找自己的姻缘,天蓬元帅还没有被贬下凡间投胎成猪,孙悟空还是弼马温,二郎神的妹妹还没有遇到沉香的爹。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是小敏敏的生日。前一天晚上,我坐在灯下,亲手给小团子做礼物。
礼物是一串珠子串成的手链,在他们这边,这些珠子代表的是吉祥、幸福和快乐。
刚把这些珠子串到线上,不知怎的手一抖线竟突然开了,珠子瞬间掉落了一地。
院子里安静的可怕,珠子落地的响声一下一下砸在我的心底,我的眼皮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耐着性子把那些珠子捡起来,又重新串在一起,做成手链,完工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阿煜面对着我一直向后退,跑后他转过身奔跑起来,跑的越来越远,渐渐变的透明好像只是一个浅淡的影像,最后消失在我眼角的泪水里。
第二天醒来照镜子,如我所料有两个很重的黑眼圈,脸色憔悴的不行,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收拾完毕,带上礼物,我便起身去给敏敏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