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拖着沉重的脑袋听彤彤讲我的醉酒事件时,发现胳膊上缠了厚重的纱布,却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稍微伸个懒腰扯到伤口还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你生日都不放过你偶像。”
她知道我是指阿煜和安梓璃出现在生日宴会上的事,叹了口气道:“这次宴会名义上是我的生日会,其实不过是我爸爸用来和他的生意伙伴联络感情的工具,安梓璃的爸爸安总和我爸爸合作过几次,而阿煜和安梓璃又是安总公司当红的两个明星。”
“生日的时候能看到偶像也是不错的事嘛!”我连忙安慰她。
“对呀,虽然这些年我都习以为常了,但今年的生日我很开心哦,因为有你和阿煜在。”
“彤彤,今天几号了?”我看着雨水顺着玻璃歪歪扭扭地流下来,突然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这个城市还沉浸在冬季,现在已经进入了多雨的盛夏。
“13号了。”李彤彤抓着我的驴仔往脸上蹭了蹭。
“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些梦。”
我梦见轩轩唯一一次和我温柔的讲话是在我妈妈去世那天,他把我揽进怀里轻声的安慰着我。
我梦见妈妈声嘶力竭的哭泣和爸爸没有回头的离开,还有不断上门讨债的凶神恶煞的人。
我梦见阿煜好看的笑容,总是在我摔倒的时候拉我起来,给我买上一杯好喝的珍珠奶茶。
我梦见曈曈在我的极力反对下钻进我的被窝,和我分享一天里发生的趣事。梦里她咯咯的笑着,露出好看的酒窝。
“晴姐,你怎么又哭又笑的,神经了啊。”
我不可置否的笑笑,踩着拖鞋走出卧室,身后传来李彤彤的声音“喂,别走啊,你还没给我讲你做的梦呢。”
秋季悄悄来临,街道两边的法国梧桐也显露出了些许萧瑟。
一串陌生的数字在我的手机屏幕上蹦起,我职业化的接起:“喂,您好,我是程茜晴,你是哪位?”
一个我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响起,我此时只想呕吐,或者洗把脸告诉自己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可现在这个声音的主人此刻就在公司楼下等我。
“彤彤,把下午的工作改到明天,我出去一趟。”
“好的,晴姐。”
我急匆匆地下了楼,一出大门就看到一个破衣烂衫的男子,身材佝偻着,一只眼睛是坏掉的,像一只独眼怪物,脚上的鞋破破烂烂的露着大拇指。
他似是看到了我,激动的向我走来,想要抱我一下又怕弄脏了我的衣服,局促的搓着手。
我顿时有些许心酸,别过头去不看他,不耐烦的说:“你怎么找到这的?”
“其实我之前就注意到你了,这几天才可以确定的。”
我没有说话,带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先去买了身衣服和一双鞋子,又找了一家小旅馆,帮他办理了入住。他才得以洗上这一年来第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丢给他一张银行卡:“里边有我存的三万块钱,密码是我妈妈的生日。”
“你妈妈她……”
“你没资格提她。”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孩子,是我不好。”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这是我临走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突然发现有份重要的文件没带,就又折回了公司。
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电话响起,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接起电话就听见彤彤着急的声音:“晴姐,你在哪呢?快上网,上网!”
“我在公司楼下,马上上去了。”
这时,下班的同事从电梯里涌出来,我像往常一样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热络的回应着,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去,脚步不由得加快,小声的说着什么。好像有一句“对,就是她。”
我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恐慌感愈加强烈。
我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彤彤在电脑前看着什么一脸焦急,看见我一把把我拉到电脑前。
我看着这个帖子顿时懵了,如果不是彤彤扶着我恐怕就跌坐在地上了,惊恐一点一点吞噬了我的瞳孔,后来我慢慢冷静下来,拉了拉彤彤的衣角,轻声说:“我们走吧。”
跟帖的人嘴巴都十分恶毒,一边扯着照片里的人一边骂着"婊子"之类的话。这个帖子不到几分钟点击率已经蹭蹭上升到几万次,而且还在不断的往上升。
出租车上我依旧想着刚才那个帖子,标题写着“清纯翻译官与陌生男子纠缠不清(冰清玉洁背后的肮脏)”,配着的图片是我和那个男子在公司楼下,一起上出租车和一起进旅馆的一系列照片。
彤彤认真的嘱咐着我:“没有必要千万不要单独出门,这几天先别上班了在家避避风头,这些不理智的网友什么都干的出来。”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我回到家以后想了想给彤彤发了信息“他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个人”我不愿意喊他爸爸,这个和妈妈一样温暖的称呼。
彤彤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应该还在出租车上,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她的回信。
收到信息的时候我的手都在发抖,这一次终于不再有人让我自己面对迎面而来的洪水猛兽。
后来我每每看到这条信息都会觉得很温暖,她说“我一直在你身边。”
然后她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我“之前有人匿名发了一个视频过来一直没给你看。”
我回复“这些都不重要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甜美的梦,梦里阿煜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巴黎,梦里我依旧在他身边灿烂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