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我上wc的那个人急忙掐灭烟,将剩下的半截扔在了地上,快走几步到他身边,恭敬地说了声:“少爷。”
“你先下去吧,让他们都下去。”
“少爷,这…”
他挑眉反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老爷说…说…”
“老爷怪罪下来我自会担着,你们都下去!”他说着就咳了几声。
“是。”
我站在那里怎么都挪不动脚步,他看起来还很虚弱,举手投足间不见往日的风采。
他笑着冲我招手:“过来。”我竟就神差鬼使地走了过去。
他将我揽进怀里,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轻轻在我耳边呵着气:“小晴,我好想你。”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随即伸过双臂抱紧了他,这么些天我又何尝不想他,可我什么都没说。
沉默的因子在空中发散,我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过了会他慢慢地松开我,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接,我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心里痛的发紧,像是有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揪着。
“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我急切地扯着身上的衣服,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我似是拍打到了他的伤口,他重重咳了一声,两只大手裹住我的手,强装出笑容:“我没事。倒是你,都不来看我,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我撇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贫。”
他深情地看着我,目不转睛,却什么都不说。
我别扭地转过头,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今天早上。”他的语气不是太好,将我的手腕翻过来:“这些伤是谁弄的。”
我想起他的手下带我过来时在我手腕上绑的绳子,没有说话。
“是他们?”他手上的力道大了些。
我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早上才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干嘛?再说医生让你出院了吗?”
一想起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我就心惊胆战,好在现在他还完完整整站在我面前。
“你先别说这个,你手腕上的伤痕是他们弄的吗?他们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少爷当回事了。”他似乎很生气,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
“咱们两个好不容易见次面,就不能说些别的吗?”我低着头盯着脚尖看。
他似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很大一会才反应过来:“好,不说这些。”
“小晴,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么快醒过来?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
“为何?”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笑脸,不小心就陷进那双深邃的眸子。
“因为我在梦中梦见了你,你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说你爱我,说让我赶快醒来陪着你,说你想嫁给我。”他微微笑着看我。
“鬼才会说这些话呢。”我的声音低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他说着就将身体凑了过来。
我用手抵着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但似乎又弄疼了他,白色的T恤上瞬间染透了血渍。
吓得我赶紧松开了手,他一个惯性就吻上了我,我也不敢伸手推他。
正当他要深入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位老人进来。
老人生气地咳了两声,白沐风自觉地放开了我,我们俩并排站在老人跟前。
我看着眼前推着老人的中年男子,不敢相信地出声:“张警官?”
他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往日的随意。
我们也不过是警察和嫌饭家属的关系,见他淡淡的样子,我也没有再说话。
白沐风恭恭敬敬喊了声:“爷爷。”然后又冲着张警官:“张大哥。”
我不由惊叫出声:“你们认识?”
白沐风亲昵地抚了抚我的脑袋,耐心的解释:“他是我最敬爱的大哥,我爸爸最得意的弟子。”
白老不满意地看了看我,似是觉得我很失礼,然后又对着自己的孙子道:“你醒来之后吵着闹着要见的就是这个女人?”
“对。”白沐风回答地铿锵有力。
白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指颤抖地指着白沐风:“你…你…”
白沐风急忙俯下身子,帮老爷子顺着气。
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了气,一把将白沐风推开,指着他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小正的妹妹是怎么受尽屈汝了?”
他的爸爸,张警官的妹妹,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没忘。”白沐风站在那一动不动,毫无情绪地说出两个字。
“好,那你就跟我走,别跟这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他说着就让张正推着轮椅往门口走。
走了会发现白沐风没有跟上去,又停了下来。
“爷爷,那不是她的错,当年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大哥,你说句话呀!”白沐风突然朝着白老的方向出声。
我注意到张警官的身子突然僵直,随即恢复。
老爷子没有回头,严厉的声音传过来:“你不必找你张大哥,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是,我是老了,可是我把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你不必蒙骗我。”
白沐风没再说话,快走几步跟上了他们,我以为他会就这样和他们离开。
他不知道和白老说了什么,过了会又向我走来。
我看到张警官推着白老缓缓走出门外,声音自远处传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他冲着我一步一步走的坚定,眼底是满足的笑意,仿佛就此四去也再无遗憾。
他最后站定在我眼前,牵起我的手:“走吧。”
“你答应了什么?”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出了门外。
“今天天气真好。”他说着帮我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执意不坐进去,非要让他告诉我刚才他答应了什么。
他突然捂着胸口,我以为他伤口又疼了,便担心地问他,顺从地坐到了车里。
他神秘地笑了笑,坐进了驾驶座。
我看着他胸口浸着血的衣服,不忍心地将头转向窗外:“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他启动了车子。
“你不去我现在就下车。”我威胁他。
“好好好,去医院。”他妥协道。
到了医院,医生帮他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嘱咐他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做剧烈运动,而且头部的创伤还需要观察才能确认真的没事。
医生说如果不好好修养,也许他会陷入二次昏迷。
夜幕降临,我让许文买了晚餐拿到医院。
白沐风竟然像小孩子一样让我喂他,撒娇耍赖什么招都用了,我只好妥协。
吃过饭,我正想着要找一个什么借口离开。
他就自觉地挪到一边,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上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没搞错吧,这可是医院。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竟然一只手将我捞上了床,我挣扎着就要跳下去。
他不满意地哼了声,威胁我道:“别动,你一动就会扯动伤口。”然后我就真的不动了。
“小晴,我爱你。”他将我鼻子埋在我的发丝间嗅了嗅。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就要落泪,明明是那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他的嘴里那么动听,彤彤,就让我再贪恋一次这样的温暖吧。
“我给你讲讲我的爸爸吧。”他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颊。
我将手臂伸过去抱紧他:“好。”
“我的爸爸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从我记事起就不经常在家见到他,偶尔见到他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妈妈说,爸爸工作忙,我们要体谅他。”
“我一直对爸爸怀着一种敬畏之心,从小就立志长大以后要做一个像爸爸那样的优秀警察。”
“可是,就在我十五岁那年,那天是我的生日,爸爸饭都没在家吃,就去出任务了,也就是因为那个案子,爸爸殉职了。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亲自将凶手绳之以法。”
“那个案子就是十五年前那个少女强坚案,你的爸爸是最大的嫌疑人,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异常愤怒。”
“后来慢慢地深入,我才发现,你爸爸是被人陷害的,其背后肯定有强大的背景和不一般的预谋。”
“可是最近我查到刘金荣却怎么都查不下去了,可能是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所有事,给你的父亲洗清冤屈。”
过了很久,我才挤出了一个字:“嗯。”
我想说谢谢你,白沐风,可怎么都说不出来。
保持一个姿势很久,我胳膊有些酸就想翻个身,谁知这样一动就碰到了一个敏感的物体。
我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却怎么也不敢动了。
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帮我盖了盖被子,我便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埋在他的怀里。
“那么张警官呢?他的妹妹?难道那个十五岁的少女就是他的妹妹?”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差点惊到掉下床。
“对。”他很冷静,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我在心中暗叹张警官是个正直理智的人,如果换做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将爸爸拘留吧,而他却还愿意帮我查清楚。
“那么他的妹妹呢?”我不由得心疼起张警官来。
“张知她…”白沐风竟不忍心再说下去。
她怎么了?虽然我爸爸是被别人陷害的,但是毕竟是他侵汝了她的身体,我心里明明有个结果却不想承认。
“睡觉吧。”白沐风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