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场的地下被囚了两年多,这是容英第一次看清楚参场地上的样子。
参场沿着一处山坡围建。从大门进去,左边有一个空笼子,这是薛飞民当初关小狼的地方。笼子底下的铁栏被掰出一个豁口,小狼就是从这里挣脱逃跑的。院子三面围了墙,墙体有条新的砌线,在三米高的地方又再垒高两米。两边空地遮了一大片浅蓝色的棚膜,底下栽种参苗。沿着参棚走三十米,就是屋子。屋子一旁筑有一个半圆形的沼气池,另一边搭了一些健身器械。屋内设施简易,家具都落了灰。
屋后杂草丛生,在这片杂草之下,有一个通往地窖的入口。
看着这片荒野,容英的心怦怦跳,她的腿不敢迈动一步。
小狼得到林穗指示,跑进草间嗅闻,不一会儿,朝着一处吠叫。林穗来到吠叫处,看到一个土黄色的铁盖门。
林穗掀开盖门,一阵恶臭冲天。容英呕吐,吐得眼眶通红,“薛飞民就死在下面。”
林穗声音冷静,“我们下去看看。”
容英顿了顿,捂鼻弯身进入,林穗随后。阳光被身影遮挡,地窖一瞬暗黑,而后光映亮室内,容英看见纷繁的尘点。走至阶梯中段,她捂眼,头撇向林穗,“就在那里!”
林穗经过容英。捂着鼻仍能闻到一股腐臭味,苍蝇声嗡嗡,一条黑色的污水流溢,污水中光点跃动,里面是密密匝匝的小白虫在爬。她一步一步下踏,踏至最后一级阶梯,视线沿着污水线往上,林穗看到一具布满蛆虫的黑色腐尸。
容英是去年九月底刺杀薛飞民,在密闭的地窖中经过一个寒冬,尸体至今还未完全腐败。现在开启地窖盖门,初春的阳光和湿润空气进入,搅动正在腐烂的恶臭气息,照亮尸体溶解而出的黑色尸液,在如此静谧的山中,林穗能清楚听见爬满尸身的蛆虫高频的噬咬钻动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