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难的看着贞妃说:“贞妃,你快起来,这样成何体统。别说救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也难辞其咎。”
林楚跟芊辰公主两人躲在帷幕后面,芊辰公主小声的说:“楚楚姐姐,是我二哥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而林楚此时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她在怕,在怕什么?怕跪在地上的是祁璟,祁浩做错了事情,还有一个额娘为他申辩,为他哭泣,为他求情,倘若这是祁璟呢,一个没有亲娘亲的人,是不是连哭号都没有?
难怪每次见面从来他都是一个人来,从来都只是在刘柳那里,难怪在宫里见到,也是那样的克制自己,原来,原来她在的地方这样危险。
正在这时,皇上怒气冲冲的从外间进来,一看到祁浩更是气不打一处,抬起来就是一脚骂道:“不长进的东西。”祁浩被皇上踢了一脚也不敢吭气,皇上又抬起脚,贞妃飞扑过去,护在儿子身上哭道:“皇上,要打就打臣妾吧,要出气就冲着臣妾来吧,臣妾只有浩儿一个孩子,皇上不顾念夫妻之情,也念着浩儿上皇上的亲儿子吧。”
皇上正怒气冲冲,皇后赶紧走下来,低身福道:“皇上息怒。”
皇上此刻怒气冲冲,又看着祁浩这副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平日里对皇后还有几分客气。此时也怒气冲冲地说:“这,这就是皇后给朕管理的后宫,这样的丑事。”
皇后知道皇上此时在气头上,也不敢分辨,立刻跪下俯首说:“臣妾治宫不严,请皇上治罪,请皇上息怒。”
芊辰公主见皇后娘娘受委屈,刚要上前替皇后娘娘说话,林楚拉住她对她摇摇头,低声说:“此刻不能去,等等。”芊辰公主只得点点头。
皇上发了一通脾气走了,斥责了祁浩,责罚了贞妃,连皇后娘娘也有了不是,皇后打发走了贞妃,略有些疲惫地坐下了,林楚领着芊辰公主从后面走出来,看到公主,皇后娘娘才稍微有了精神,拉着芊辰说:“很好,刚才能忍得住,没出来。”
芊辰公主摸摸皇后娘娘的脸说,“楚楚姐姐不让我出来,说不是时候。”皇后赞赏的对林楚点点头说,“是呢,事情涉及女儿家的闺阁名誉,皇上正在气恼我,万一此时见着芊辰,想到芊辰,岂不是更加气恼本宫。林楚,你做的很好。”
林楚低身福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芊辰公主给皇后娘娘递了杯茶,问说:“母后现在打算怎么办?二哥会被父皇关起来吗?”
皇后娘娘说:“事情已经出了,不是关你二哥的事。你回去吧,别打听了。”芊辰公主看皇后娘娘疲惫不堪,也只好出来。
芊辰公主问林楚说:“楚楚姐姐,你说父皇会怎么处置二哥呢?”
一时间林楚想了很多,刚才贞妃话里话外都说被林蕴合庄和贵妃设计陷害,庄和贵妃的目的是什么呢?打压祁浩,让祁宇名正言顺的提前大婚,大婚之后呢,皇子,又是皇长子,又有一个得宠的母妃,还有一个庞大的外戚支持。林楚回头看了看俪和宫里的皇后娘娘,她坐在这个被人虎视眈眈的位置,每天如履薄冰,此时的皇后娘娘应该很累吧。
林楚想了想拉着芊辰公主的手说:“你父皇不会对你二哥怎么样的,你放心吧。”
是啊,宫廷秘事,又涉及皇家颜面,皇上不会责罚二皇子,只会……只会厌弃他,连带着贞妃娘娘也受了拖累,连皇后娘娘都有了不是,这宫里一夕之间就变了天呀。
接着皇上下旨:兹闻辅国公郡望修能之女郡望倾城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长子年已到舞象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郡望倾城待宇闺中,与皇长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郡望倾城册封皇长子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操办,择良辰完婚。
夏日的傍晚的雨最是爽快,庄和贵妃此时身心愉悦,带着护甲的双手跟水葱一样细嫩,伸手出去接了几滴雨水,舒心的说:“本宫就喜欢夏日的雨水,酣畅淋漓,这场雨本宫喜欢,赶走了暑热,得本宫得心意。”
一边得林蕴低身福道:“这雨是娘娘得及时雨,才说屋里坐得闷热呢。”庄和贵妃心情舒爽,看什么都顺眼,对林蕴说:“这件事情办得好,连消带打,让贞妃死了那份心思,让皇后也跟着有了不是。”林蕴谦逊地说:“是娘娘运筹帷幄,嫔妾只能做点微末小事。”
庄和贵妃转过去跟后面得丫鬟说:“去把我妆台上那支赤金海棠步摇给林贵人拿过来。”林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福道:“娘娘厚爱。”
庄和接过步摇,插在林蕴的鬓间,说“本宫看,十分得宜。”又说:“这几日本宫这里要好好忙宇儿婚事的事情,你得空过来看看聘礼吧。”林蕴低首作福。
庄和扶着头上的珠翠说:“此刻本宫也乏了,折腾了这么久,宇儿总算是要大婚了,本宫去歇着了,你自便吧。”
林蕴依礼回说:“恭送娘娘。”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就停了,林蕴扶着小丫头的手慢慢的往回走,小丫头说:“小主今日可高兴。”林蕴一字一句地说:“高兴,回去都赏你们。”
出了望月宫林蕴的脸就掉下来,心里暗暗道:高兴?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我的儿子大婚,林蕴回头看看庄和贵妃的望月宫,心里更加恨及了,进宫这些日子,我算是知道了,我林蕴不过是庄和贵妃的一个棋子而已,用来做庄和贵妃不方便做的事情,进宫这么久庄和贵妃何曾替她考虑过,庄和有儿子,却从不不允许她有儿子,皇上那里佟佳兰若又比我更得皇上心意,倘若我不为自己打算,将来不过是这个宫里默默无闻的一个贵人,挣不上儿子,永远没有出路。
林蕴一路慢慢走,一路细细想。从小父亲宠溺她,母亲却对她非常严格,小时候因为背不出史记母亲责罚都是父亲护着她,现在想想当时母亲眼中的不甘心才是现在的悔不当初。回到霁月堂,林蕴看着这小小的四方天,一起住的瑛贵嫔因为长久不得皇上召见,终日里除了打马吊打发辰光就是抱着她那只波斯猫自言自语,越是冷静林蕴越是觉得害怕,从进宫之后林蕴愈发觉得可怕,这里处处是生机,处处是白骨。思来想去林蕴拿出纸笔给林府里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