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拽紧林楚说:“谁敢笑话。走,陪我用膳去。”林楚跟在祁璟后面,感受到他虽然故作轻松,但是还是知道他有心事。林楚不问,只默默跟在他身后,用自己的一双小手传递温柔。
彤管摆上了晚膳,林楚给祁璟夹了一筷子凉拌豆皮说:“天气闷热,这几日我看你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就用热水烫了豆皮,切丝浇了热油,加了点辣子进去,最是开胃的,吃一点尝尝?”祁璟知道是林楚亲手做的,少不得吃了一口,尝了一口说:“果然清新,带着一点点辣,甚是开胃。”
林楚脸色立刻疏散,递上一碗虾皮火腿青笋汤,说:“我知道你有心事,但是这几日你都忙着没好好吃饭,先喝了这碗汤,有什么事情咱们吃了饭之后再商议好不好?”
祁璟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林楚发现了自己的心事,便笑笑接过碗,一口喝了一大半说:“你这句话倒是比刚才的小菜下饭,我确实有心事。”
林楚也尝了口汤,点点头说:“怎么了?”祁璟放下碗皱着眉头说:“今日早朝,商议到秋试的主考官,本来历年的秋试都是孟家的大学士主考,皇上会委派一位大员督查,之前父皇的意思多半是林勰,可是今日父皇下令说是让庄和青做主考,让祁宇做督查。”
这样一说林楚也沉默了,隔了一会说:“这么说皇上已经定了?本以为最近盛传皇上宠爱林蕴,以为皇贵妃要失宠了呢。”祁璟苦笑说:“已经做上了皇贵妃,皇上的宠爱反而是其次的了,皇贵妃本身就是权势了。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不等皇后娘娘~”“不会的。”不等祁璟说完,林楚打断他说:“其实反过来想想,这难道不是很好吗?皇上本来想让林勰当这个差事,秋试主考虽然不是什么肥差,但是秋试中选的学子将来大多会拜主考为老师,声称自己是门生。这次,只怕是皇贵妃想替自己的儿子找几个堪当大任的帮手,放心吧,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
祁璟按着林楚的思路想了想点点头说:“你是说林蕴和林勰会有什么动作?”林楚笑笑说:“上次佟佳大人来说,林勰找他一起对付皇贵妃,说明他们想动皇贵妃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现在林蕴跟皇贵妃翻脸了,他们比我们都着急。咱们就安心等着就是了。”
祁璟笑笑说:“我反而是瞎担心了?”林楚笑笑说:“你在局中,自然是心焦,一着急就看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倘若趁此机会能结交几个寒门学子中的有识之士,倒是很大的收获呢。”
祁璟一拍手说:“我正有此意呢,已经约了英哲过几日去三万昌茶楼去转转。”林楚露出狡黠的笑容低着嗓子说:“我也好久没出去放风了,不如算上我一个?”祁璟一愣,觉得好久没见到林楚这样没负担的笑容了,转而笑笑,拍着她的脑袋说:“当然可以,你闷久了,心情要不好了。明日一起去。”
林楚长长舒了一口气说:“真好~我也见见市面去咯。”说着给祁璟又盛了一碗汤。
三万昌茶楼
三万昌茶楼是赶考学子的聚集地,三万昌也是一家百年老店了,掌柜的十分懂得经营,凡事入住三万昌的学子,掌柜都会留下一幅墨宝,如今已经有五位状元的墨宝留在茶楼里。三万昌如今有一个传统,考试前一个月,茶馆免费提供茶水点心,只要进门的学子留下墨宝即可。学子一来想一睹前辈的笔墨文章,二来嘛也是跟其他学子们切磋交流的意思。
这一日,林楚换了家常衣服,准备跟祁璟一起出门,彤管帮林楚梳好头发,有点犹豫说:“王爷出门不喜欢带我们这些丫头,可是我们不去真的可以吗?不然带上我们,有什么事情方便点?”林楚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看着彤管说:“你什么时候学着冬姑姑的墨迹了,我们就是去茶馆坐坐,乌泱泱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再说,也不是出城,去去便回来的。”这里正说着,祁璟从外面进来问说:“你收拾好了吗?英哲外面到了的。”
林楚冲彤管使了个颜色,嘴里答应着:“来了,来了,已经好了。”说着便往外走了。祁璟一看林楚,一件檀红色流仙裙,上面罩着一件藕色绣花褂子,甚是清雅,祁璟笑笑说:“这样装扮倒是像个读书人家的小娘子。”林楚见祁璟这样盯着看,还是脸色一红,嘴上却不服输,说:“我是小娘子,那你这个读书人可要好好考才行。”说着两人便携手往前面走了。
英哲看着两人从院子里走过来,愣了一下,祁璟用拳头轻轻打在他肩膀上说:“这是想什么发愣呢。英哲愣了下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走走走。”
京城一到秋季格外热闹,集市上熙熙攘攘,英哲在前面带路,祁璟一只手护着林楚跟在后面。三万昌里更是人声鼎沸,店小二带着他们三个到了二楼雅座,林楚看着楼下这样的热闹说:“往年没有来见过秋试的热闹,今年倒是长了见识。”店小二麻利地递上茶水接话说:“这位夫人说的是啊,今日是三万昌的大日子,一会可热闹了。”林楚疑惑地看着英哲,英哲笑笑说:“三万昌今日是联对日,一会学子会联对比试呢。”祁璟侧身看了眼楼下。
三万昌大厅里被一排桌子隔开,两边都站着不少的学子,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祁璟转过来问英哲说:“怎么,这里日日都有这样的比试吗?”英哲抓了把桌上的花生丢进嘴里说:“哪能日日都有这样的热闹。一月一次,有联对,有赛诗,还有猜谜呢。”
这里正说着话,底下三万昌的掌柜已经站出来说话了。“各位赶考的学子静一静~静一静”掌柜的站在中间大声说了句,吵嚷的大堂安静下来了。